景宝山嘿嘿一笑。
“千秋,咱们江干新兴起条金陵街你晓得不?”
我摇头,神色有些迷惘。
“啥金陵街啊?”
“那是条古董街。里面有许多小店铺,还有摆地摊儿的。就是卖一些古董啊!粮票啊,老物件。
现在不是十几年前。古董那东西又流行了!一件清朝的瓶子,少数也能值个几万块。好多外国人,长着黄头发,蓝眼睛都上那金陵街里买古董。
我现在整了一个小摊位,卖些小物件。有收藏家,还有外国人都愿意上我那摊位前逛一逛。就昨天,我卖出一件慈禧太后用过的鼻烟壶,赚了一个大洋马妞2万块呢!”
听到这儿,我瞬间明白些什么。
从前那个年代,多少古董砸的砸,抄家的抄家,还能剩下多少真品?这景宝山他家祖宗八代就是造假的,景宝山自己想当年也是因为造假粮票进去。
我问:“山子,你不会又干起老本行了吧?”
“哎呦!千秋,你可让我咋说你。”
景宝山抹了一把脸,一边啃着香蕉一边对我介绍。
“现在不流行想当年那一套。那金陵街上卖古董的人海了去。我跟你说实话,九成都是假的,一成真品那也不是一般人有机会捡漏成功。
这现在是正经买卖,俺有上头发的营业许可证呢!”
“啥?国家还让卖假古董?”这年代可真是变了!
景宝山说:“那不叫假古董,都是真品。有眼力,有缘分的用很少的钱捡漏。没眼力,又想入行,捡点东西玩一玩,花上一些学费在所难免!”
景宝山拍着胸脯,一再给我打保票。
“千秋。咱现在是生意人,真不干那违法的事喽!你就跟着我干,咱俩合伙。千秋,你晓的不?杠爷,你师傅。那现在也是我养着。杠爷亲自给我坐镇,有杠爷撑腰的生意,你还怕个啥?”
景宝山口中的杠爷,那也是我在劳改农场认下的一个师傅。
杠爷今年该有六十多岁了吧!他是因为杀人进的农场。不过,杠爷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儿子。
有人说,杠爷的儿子是个混不吝,不孝顺。整天对杠爷非打即骂。后来没办法,杠爷是正当防卫,不小心拿着猎枪走了火,把自己唯一的儿子蹦的脑开瓢。
杠爷进去那年也才43,在里面呆了小20年。也是比我提前八九个月出来。
杠爷这人神神叨叨,喜欢研究一些崂山术,对古玩字画也有研究。
杠爷是真会崂山术的行家,在崂山道法之中有一个道法名叫“叠路”。
“叠路”有一些像日行千里的奇门法术。就是能把很长的路程给折叠起来,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因为在农场,春秋天种地收地,夏天,冬天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一起下井。
杠爷年纪大,做不了太辛苦的活。他就负责给我们补给后勤,每天帮我们领饭,发饭,收工具,点卯。
冬天下井的时候,我们每人中午可以领到两根大麻花。可是有一次,犹豫上面的疏忽,少给我们拉了二十多根麻花。也就是说,十几个同志可能都没饭吃。
那下井的地方距离内农场的食堂,整整有三里地。我们这些人都是早上用卡车拉出去干活,晚上再用卡车拉回去。
杠爷二话不说,只轻描淡写一句“我回去取!”
三里地的路程啊,来回就是六里地。我眼睁睁的看着杠爷闭着眼睛默默的念了什么咒语,然后就发现他脚下跟腾云驾雾似的,“嗖”的就没了影儿。
前后不出五分钟,杠爷还真就扛了二十多根麻花,给我们这些人送饭。
因为我爷爷生前也研究崂山术,不过他命中无缘,研究不明白。
我就在农场拜杠爷为师,闲来无事儿的时候。杠爷就帮我讲一些看风水定位,阴阳五行,分金探路的崂山门道。
据说,杠爷年轻的时候干过盗墓贼,对古董也相当有研究。他偶尔也会传授我一些鉴定古董的书面知识。
“师傅怎么会也在你这儿?”我欣喜过望。
“说实话,自打师傅出去。我生怕我们俩缘分断掉。天天都在心理念叨着他!”
景宝山三口啃完香蕉,香蕉皮往桌面上一拍。
“我出了农场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寻杠爷。杠爷手上有本事,更何况,他唯一的儿子都没喽!无牵无挂的,那么大岁数,我也担心着他嘞!”
“师傅现在在你那儿干啥?”我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杠爷。爷爷养育我19年,却已然离世。生父命短,我甚至记不住爹的模样。
唯独在农场这十一年间,我和杠爷朝夕相处,他待我比亲爹还要亲。
景宝山向我招手。“走,我这就带你去见杠爷!”
……
我兴致勃勃和宝山出了家门。只见在我家门口停了一辆灰色面包车。
“宝山,你成啊!都搞上小车开喽?你现在还真是阔。”
“千秋,你跟杠爷学了那么多的本事。在农场又是小队长,体格还好。你跟着咱一块儿干,保证你不出半年发家致富,以后在江干城都能横着走!”
景宝山极力邀请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