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匿藏了无尽的秘密,给他死寂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活气恰如神来之笔,只是周身一直萦绕这挥之不去的谲戾,叫人望而生惧。
所以即使这荀砚的真面目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可怕,但暴戾却是真真切切,下颚的力度略微减轻,求生的意志让谢知遗下意识挣脱了桎梏,悄悄后退半步拉开了些距离,心下还是害怕。
但眼看大魔头举起左手即将要把她当成下一个活靶子,她咽了口口水,稍理姿容微微欠身,强装镇定道:“妾身有您这样修为高强、威武无双的夫君庇佑,定是何种险境都可逢凶化吉、性命无虞。”
“庇佑?”对面的荀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狂一般大笑起来。
谢知遗惊恐之余一头雾水,自己不过想拍拍马屁保住一条小命,这家伙怎么跟发疯了一样?
“谢小姐此言差矣,我荀砚生来只会杀人从不曾庇佑过谁,想要称赞我的实力和丰功伟绩还是用杀人如麻、磨牙吮血这样的词,我听着更加顺耳一些。”
谢知遗闻言浑身一震,瞥过眼不敢看他,缩进衣袖里的双手不停地绞着里料,想缓解一丝恐惧和担忧。
他不会下一步就要因为自己形容他用错了词而杀了自己吧?
虽然这很离谱但好像很符合这个大反派的行事风格。
如谢知遗所料,二人之间沉默了几秒之后,荀砚就再一次突破了安全社交距离,紧贴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启唇:“不过相较于我数十年如一日的杀人不眨眼,我现如今倒是很好奇谢小姐你,怎么能活着见到我。”
“你知道先前的几个女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谢知遗心头一紧,没想到真是荀砚的手笔。
“是我在侧柏林中设下了八十一道茕笼迷阵,差之毫厘就会即刻送命。”荀砚说着垂下眼皮,眸中是淡淡的嘲讽,继续道:“连这种低级阵法都无法脱身的废物,压根没有资格成为我练就绝学飞仙的祭器,但凡对我实力提升没有任何裨益的都该死,所以我就要把她们全部杀了。”
荀砚说的云淡风轻,听他说话的谢知遗却是怎么都无法冷静,尤其是听到“祭器”这两个字的时候,脑中仿佛炸开惊雷震颤百骸。
原来这荀砚如此着急成亲娶媳妇,竟是打的如此主意。
为了加快修习速度把活人抽筋扒皮食魄饮血不说,还要娶个倒霉的女人当成修炼祭天的容器以助成仙,这样的疯批事业卷王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都丧心病狂成这样了,还有救赎的余地吗?
救命啊,能不能逃跑!
谢知遗心底欲哭无泪,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衣袍。
洁白似雪,只是希望以后不要沾上自己的血。
荀砚此刻也在打量着谢知遗。
他方才运用灵息探查过对方的实力,差的离谱,尚未结丹怕是连御剑都不会。
而且不仅修炼天赋极低,就连体魄底子也奇差无比半点谈不上强健,整一个人除了容貌超脱之外,就没有能入眼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身实力低若垂髫孩童,体力比拟古稀老妪的娇小姐,竟能有办法从他设下的阵法中脱身。
要知道自己口中的低级迷阵就已经够普通宗门的长老不眠不休研究近百年才有机会破解了。
他可不相信她方才恭维的说辞,若不是有哪个修为在他之上的高人相助,就只能是随身携带了某样上古圣物,而且极有可能于自己不利。
如是想着,荀砚的眼睛迷城一条缝隙,迸射出的目光却如燃着冥火的坚冰,炽灼又阴冽,透过俗世的皮囊审视着谢知遗的魂魄,追踪挖掘里面究竟隐藏着哪些莫测的心思,来日阳奉阴违,毁坏自己的称霸大业。
方才缓和片刻的气氛霎时再次紧绷,空气中静可闻针。
谢知遗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就事论事,如果可以的话,她到真希望自己现在你能跟倒在地上的那二三十个活靶子一样,不省人事也好过头脑清醒着在这儿担惊受怕。
“你好像很怕我。”荀砚骤然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得意。
“宗主盖世威名,妾身三世难及半分,事故只能仰慕。”
谢知遗怕惹怒了魔头,只好继续拍马屁,脱口而出后她能明显听出自己语末的颤音。
“哈哈哈哈,谢小姐好生聪明,如此口才能否将你于茕笼迷阵中全身而归之事与本座细说一二。”
虽说是疑问句,但从荀砚口中说出全然没了半分争取同意的意思,仿佛谢知遗要是不赶快一五一十禀告于自己,就能当场活生生将她饮血抽筋。
“我……”
“莫要与本座扯上关系,就单说你怎么没有死。”
荀砚最后六个字压的颇重,一字一顿,说的时候还将上半身离得更近,有温热的鼻息拂过谢知遗的面庞,但就她感觉只似戗血的寒刃,明晃晃闪着弑杀的欲望。
我怎么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