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两刻后来到一栋楼前,还没进去就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曲声。
几人没有提前预约,又加上这戏班子本就受京中人欢迎更找不到绝佳位置,只在二楼拐角找到唯一所剩的雅间。
"听说这戏班子每日唱的曲不由客挑,而是由自己决定,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谭揽月好奇观望,"扮相果然很美呢,你们瞧。"
长洲不懂戏曲,也不懂唱词,看扮相美不美倒是很擅长,听谭揽月这话兴致一起挤开冯士临上前。徐棠观趴在长洲一旁,"那个青衣确实很美。"
长洲一只手肘支在栏杆上,一只手用袖子捂着嘴吃笑:"好美,怪不得有好多人来看,我也喜欢美人,更何况这还是男美人。"
"人人都爱美人,容貌美丽,相貌出挑养眼谁会不爱呢?"徐棠观抬手指向谭揽月,"苍苍就是如此,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说过谁不喜欢她。"
谭揽月听她们从小夸到大已经免疫,长洲赖在谭揽月肩处,"姐姐同我成亲吧,这样我就有美人了。我不贪心,一夫多妻制就是如此,我会有一个丈夫,还会有几个美妻。"
"殿下喝口茶吧,说这么久肯定累了。"末黄听长洲越说越没边,用茶水堵住长洲的嘴不让她开口。
"我不说还不行吗?"长洲喝了茶又吃起点心,"这个好吃,你也尝一口。"
末黄在外人面前不肯接,长洲直接放至他口边,他无奈只得吃下。
有人陆陆续续送了不同的糕饼和果子进来,几人边吃边聊,长洲用一些后便再也吃不下,身边几人都成了她喂食的对象。
台下唱完一场去整理行头,长洲趁这时间想去方便带着末黄走了。
两人路过一座小桥,河边柳枝下蹲着两个小童提篮喂鸭,鸭叽叽咕咕围着两个小童左右摇摆着。
"可以让我喂一会儿吗?"
两个小童很好说话,友好递过篮子,长洲欢喜接过道谢,拿起篮子里的食物喂鸭子。
长洲胆大,把食物放在手心,几只鸭子就在长洲手心上啄食。
"平康,你为何总是与贱畜一同玩耍?"
这刻薄冷漠的语气长洲不会忘,往日也只有高骥这人会把自己叫平康,就连高勖也只会在大臣在的时候才会称自己平康。
长洲喂完手里的食物才日常翻白眼打招呼,"皇兄安,怎么又骂我?"
"爱和贱民说话,爱喂贱畜。你还真是不知悔改。"高骥撑开扇子挡住鼻前,"臭得要死,赶紧走,别待在这里。"
长洲一向不喜欢别人管着自己,迫不得已就算了,这喂个鸭子还要被骂怎么能忍。
"神经病,想走的时候我自己会走,嫌臭你就自己走!"
长洲狠狠瞪他一眼拉着末黄走出几步,被追上的人分开,末黄被两人强硬压跪在地上,另有一人掌他的嘴。
长洲微楞片刻要上去帮他抵挡,可被另两人拉住动弹不得。心中大急,长洲扭头对高骥大叫:"做什么?凭什么打我的人?你立刻让他们停下!"
高骥慢条斯理走到柳树下乘阴,"身为公主在戏楼与人打闹说笑,还要给她们喂食,兄长教导你,你不仅不听还要扭头就走。可想而知,身边内臣没有起到规劝作用,我不能教训你,只能教训他。"
"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不听他的话,你给我放开他。"长洲左右两人禁锢着自己,奋力多久依旧挣脱不开,很是心急。末黄已被打了十几下,仍旧还在继续。
高骥闭上眼睛不肯再开口,长洲拔下发间的玉簪戳向身边的人,那人受痛松手。长洲跑向末黄想推开打他的人,又被高骥的人追上。
"这么在意他,你真的只把他当内臣吗?你还是头一次这么失态。"高骥让人停下动作,居高临上看着被人按倒在地上的长洲,"公主爱上内臣可不是稀罕事,你是怎么想的?"
长洲仰着头不与他争辩,"爱不爱都是我和他的事,快让人放开他,他是我的人不是你的,轮不到你插手处理我和他的事,更轮不到你来审判我们。"
高骥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着长洲的脸毫不犹豫一扇子抽过去,"你为何从不听我的话,难道我不是为你好?"
长洲还没回答这问题,扇子又从另一边脸抽过来。
"求太子殿下别再打公主,都是臣的错!一切由臣来承担,该被打的人是臣……"末黄声音颤抖无比,双眼发红看着长洲方向,眼里情绪翻涌全是心疼。
高骥呵呵笑起来,"公主不懂感情,你倒是懂,你也是在外人面前第一次失态呢。竟然这么喜欢,为她去死也是应该的吧,你愿意为了保全公主体面去死吗?"
"臣愿意。"
长洲忍痛咽下血水挣扎着从疼痛中清醒过来,用尽力气脑袋撞向高骥的腿部,"你不准动他,他是我的人!欲加之罪,我要回去告诉父皇你在宫外欺负我,你不仅打我还要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