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洲开口要。
谭回风修桥这事儿断断续续已有四个月,向顾宁远要钱是两月前的事儿,就是长洲刚学会一点点柳琴的时候。
那天钱刚送出去,金九牧就来找长洲。长洲正跟着万吟泽学琴,金九牧进来既不行礼也不打招呼,拿着这两个月长洲花费的账单念,念完开口就是教训。
"姑娘,这两月您已病了五回,吃了许多汤药。学费也是三份,两份学琴,一份读书,您该省着点儿花了。身子骨不好就不要再出来吹风,免得又要给您请大夫。"
长洲只笑不答,只重复万吟泽教的东西,重复按动琴弦。
金九牧也不需要她回答,自说自话:"您要读书写字就继续,我看这琴就没必要学了,还可以为老爷省下一笔钱,府中艰难得很。"
万吟泽抚上长洲的手用动作安慰,长洲停下,冷淡开口,"府中艰难是六年前开始的是吧,再者这宅子,没记错的话是我母亲的。你家老爷没钱买宅子也没钱供养子女?"
金九牧心里咯噔一下,但并不害怕,他也冷淡开口,"姑娘省着些用就是了,汤药没法省,大姑娘出门也要花销许多……"
"你闭嘴!你怎敢这样与姑娘说话?"草野一巴掌扇在金九牧脸上,怒声,"跪下!和姑娘说话的规矩你不懂就让荻花重新教你。"
金九牧被打懵了,恶声恶气问长洲,"姑娘,我好歹也是府里老人,您就这么任由下人羞辱我?"
"哦。"长洲回头看着金九牧先,"我是主,你是仆,规矩总得要有的。荻花,过来教教这位新管事和主子说话的规矩。"
荻花给长洲行礼问安,起身后对金九牧道,"金管事学学吧,下次莫要再犯。"
金九牧屈辱行礼,长洲不让他起,金九牧要起的身子被草野按顿,半蹲半起。
"金管事说的我已知晓,从今日起,我与婉娘的院子不会再向公中支取银两。但我也不像你们这么无情,不会赶你们出去。这边你们无召不得进,以后就当做分家。"长洲交待下去,"以后不许再来烦我,滚吧。"
金九牧觉得长洲莫名其妙,虽知道她管着徐行的账本,但也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挺值当,为老爷撇去了几个累赘。
顾宁远事后知道这事儿,心里觉得金九牧果然更适合这份工作。他心疼长洲,但也知道她不至于吃苦,只好随金九牧去做,反正他和长洲的关系也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