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又起。
可乐挤走正在给野鸡翻面的张大冒。它现在尝到甜头了,知道怎样掌控火候儿烤的更嫩。
诶呀,火大了。可乐叼着木棍扒拉着火堆,无论怎么忙活,它都稳坐主厨地位。
张大冒无可奈何,念着可乐这两天的表现他舍不得打它。张口骂就更不可能了,他怕他输的太难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脚边的火星子上窜下跳的,还得时不时的挨一棍子。
姜月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片欢腾景象。腿已经包扎好,她缓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的格外艰辛。
汪~~
可乐知道她腿上有伤,只是在她的脚边打滚撒欢儿。勉强站起来的姜月半没打算蹲下陪它玩儿,用脚轻轻碰了碰就由着它自娱自乐。
“起来了啊”,张大冒扶着姜月半走到火堆旁坐着。他昨天甩开其他人之后就调转方向回来找她,直到确定王贵阳离开他才敢现身。
她比他想象中要强很多,在燕北嘴里他的妹妹明眸皓齿,秀外慧中,娇小玲珑。前两个他不置可否,就是娇小玲珑怎么看都跟眼前的小姑娘儿不搭边。
姜月半172,在一些高大硬朗的男生面前是显小,但在女生中也是能够拔得头筹的身高。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断牛奶的原因,即使已经成人,她这两年也涨了三公分。
个子高了,人更瘦了。
细算起来,燕北已经离家四年了。姜月半也早已不是燕北记忆中那个带着婴儿肥,胖呼呼的等着吃蛋糕的小姑娘了。
两只鸡腿还是姜月半的,张大冒和可乐分食了剩下的鸡肉。他们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该面对的还要面对,张大冒压灭火星。她那么聪明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就是怎么张口让张大冒犯了难。现在姜月半的脸色差的好像就剩一口气,要是听完他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归西。
他变了,这婆婆妈妈,多愁善感的性格不像他。自从家里的小崽子换完心脏,总吵吵他应该有一个妹妹,只要一想到妹妹就心口疼。疼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
也是他惯的,谁家十五岁大小伙子还在地上扑腾灰和泥。
想到孩子,张大冒的眼睛又红了。
这个时候,他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低头站在姜月半面前。
壮的跟熊一样的体格子想让人忽视都难,姜月半拍拍张大冒的肩膀清脆的喊着“张叔,王贵阳说在往前走80米就能看到一个道观。是他父亲告诉他的,我们过去养养伤吧”。
张大冒受的伤也不少,现在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完全就是硬撑着。流了那么多血还跑了那么久,是得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歇一歇。
养好精神才能走下山。
姜月半婉拒了要背他走的张大冒,只是让他在前面带路。这片林子显然他更熟悉一些,虽然带伤走的慢也没停下脚步。
终于到了,姜月半呼出一口气。
伤口没有出血得感谢王贵阳。他昨天一直带着她跑了好远,直到她脱力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腿上的伤反复流血,更疼了。是王贵阳把她藏到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山坳里,扫清痕迹之后让她在这里等着他。直到看到她点头,王贵阳才像个猎豹一样飞奔。
他要去哪她不知道,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只能躺在那里看星星。
外公,外婆,阿宝的脸庞轮番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又想起了外婆讲的曾经。
山里还是太穷了。不是人不勤劳,是山太多,路太难走,见识太少。
燕族长一直轮番带着他们出去做买卖,先是山里采的蘑菇,山上的野果再到家里种的新鲜蔬菜。钱挣到了,日子更好了同样也更辛苦。
所以当老国王提出在山里开荒种花,从种子到收购他都管的时候,除了族长和他的亲信,大家都欣然同意。有捷径的时候谁愿意花半天的时间走到镇子上去吆喝呢,包里的大饼硬的只能去别人家讨碗热水才能咽下去。
不用老国王多劝,他们自己就主动的跳进了狼窝。族长不同意,他们就逼迫他同意。
今天家里的老母上吊,明天家里的孩子饿晕在山里。花样层出不穷,族长心里明镜但也没松口。
那段时间村里鸡飞狗跳的,家里孩子多就换着挨饿。一顿不吃也没什么,以后条件好了多吃一点就补回来了。所以那个时候,他们经常饿倒一片。
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少吃一顿饭以后就有数不清的钱花。现在这个最大的障碍就是族长一家。对上燕族长,他们的父母都不敢动手,他们小孩子就更不敢了。
但是燕佪就不同了。现在他还小,大家都年纪相仿他们再不欺负欺负他,等到他当族长了他们就更没那个胆子了。
一帮小孩儿制订了一个围追堵截的计划,就等燕佪放假回家。时间过得很快,没用他们等几天,燕佪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