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姣去葡萄酒庄买酒的时候,霍池醒了。
他清醒后没看到南姣,盯着黑沉沉的卧室怔愣了许久。
直到下床拉开窗帘,外边儿残余的日光才透了点进来。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吃完午饭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南姣不在。
且没有任何留言或者电话。
逐渐黑下去的屏幕倒映出他无甚表情的脸。半晌,他食指在屏幕上毫无章法地划拉了几下,最后还是点开了通讯录,给南姣拨了通电话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关机……”那边传来机械女音。
霍池又给她发了几条信息,依然无人回应。
他想,她是不是知道了梁昼升要订婚的消息,所以急匆匆赶回国了?
但是下一秒又觉得南姣并不是会干出不告而别这件事的人。
霍池很快收起手机,急匆匆下了楼。
酒店的前台是个有着雀斑的漂亮红棕发姑娘,在他说明情况后立刻带他去查了监控。
霍池手撑着桌背,眼见着南姣拿着手机自己出了门、下了楼,最后消失在酒店监控范围内。
他的手逐渐收紧,手背青筋蜿蜒。
“这位女士是自己出的门,应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霍池沉默了许久,最后轻缓地“嗯”了声,紧接着道谢:“谢谢,麻烦你了。”
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从酒店出来又去了附近,找底下的商铺打探消息。
南姣今天仍穿的红色大衣,加上她是在这里难得一见的亚洲人,所以见过她的人或多或少能有点印象,一趟下来询问的过程并不算太难。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南姣并没有被人胁迫或者在她身边出现过什么可疑人士。
海风仍是柔柔的。霍池却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决定在这里等到明天,如果南姣的电话仍然打不通,那就报警。
很快日暮西沉,一辆小黑车从他面前驶过,很快又缓缓退了回来。
车在他面前停稳的瞬间,车窗降下,南姣朝他“嘿”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她笑容明媚,仿佛失联了一整个下午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看到她平安无恙的瞬间,霍池脑袋里绷了一整天的弦终于松了。他重重呼出口气,但紧接着涌上来是几乎难以抑制的无奈与怒火。
风呼啦啦的吹。
霍池的衣摆高高掀起又落下。
他说:“今天一下午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下次你如果有急事要提前离开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这样会免去很多麻烦。”
这倒是他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脾气,但还是尽自己可能温声与她商量道。
南姣愣了一下,指了指后备箱的位置:“我去买酒了,下午见你在睡觉,我又想着自己很快就回来,所以没给你说。”
她抿了抿唇:“结果路上出了点状况,手机偏偏没电了,所以才搞成现在这样。”
他一时间没说话,似乎过了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垂眼道:“我还以为你自个儿回国了。”
看上去倒有几分委屈。
路边恰好有只金毛犬,不知道偷吃了沿路什么东西而被主人怼着骂,此时正垂着个脑袋耷拉着耳朵。
南姣看看那只金毛,又看看霍池,不由得觉得这俩居然有点像。
她失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但是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回国呢?”
“和你一起来的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
“做人要有始有终嘛~”
她三言两语又很快哄好了对方。
南姣还完车,俩人冰释前嫌般一起找了家餐厅吃饭。
厨师递来菜单,俩人各一份,法语英语都有,倒是不至于看不懂。
霍池捏着菜单,手腕骨骼明显,带着股禁欲的冷感:“想吃什么?”
她随意一指,点了份小羊排。
餐桌中心摆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旁边还有摇曳的蜡烛。从落地窗往外能看见起起落落的钴蓝色海浪。
中途闲聊,南姣笑道:“我发现你脾气真的挺稳定的,我朋友常说以后结婚就要找这种丈夫。”
到这里,她突然抬眼,和他对视了一瞬。
霍池略微抬了下眉,也没避开,就这么直勾勾的。
南姣轻易感受到有一些微妙的情绪在空气中流淌。
“那你怎么想的?”他放下酒杯,问。
那杯红酒在灯光映照下流光溢彩。
“我啊——”南姣拖长了音调,托着腮,实话实说道,“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是不婚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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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从这句话开始,她清晰的给自己前段时间的心动划出了界限。
她比较喜欢霍池,这事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