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外出
“科举？” 秦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大笑起来，鄙夷地指着他看向秦娇妘：“娇儿，你莫不是在说笑？”
秦娇妘眼里飞快闪过一抹不耐，随后神色又恢复如常笑道：“亲眼所见。”
她偏头吩咐侍立在身旁的小春：“小春，拿纸笔来。”随后又看向许折尧：“既然哥哥不相信，那夫君便来展示一下吧。”
……
题字摆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首先是秦父反应过来，轻咳两声：“既然如此，那便依娇儿说的。你今后就不必再跟着下人打杂了，由娇儿亲自来指导你，三月进京赶考。”
许折尧嘴角一抽，五个月？要一个仅有四岁知识储备量的人去和那些寒窗苦读十几年的人拼，真当他是文曲星降世吗？
不过许折尧敢怒不敢言，心想大不了考不上被打一顿，丢脸的又不是他。
秦娇妘瞥了一眼憋着满肚子怨气的许折尧，嘴角抽了一下。随后起身向秦父秦母行礼拜退：“那么，父亲母亲，女儿便带着夫君告退了。”
旁边的小春还怔在原地，直到走出门外才意识什么：“小姐……刚刚笑了？”
书房
许折尧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由衷感叹难怪说知识改变命运。
不待他仔细看，秦娇妘已经领着一位老者进来了：“那今天就有劳您了。”
老者向她作揖回礼：“不敢当，敢问令郎该从哪里学起？”
秦娇妘温婉一笑：“《千字文》。”
老者：……“您方才说的是《千字文》？”
……
许折尧看着满书的字，这里面竟有近三分之一的他都认不了。而秦娇妘为了赶进度，竟然让老者一个月之内教完所有的小学所读的书。也就是说，除《三字经》外，剩下的《千字文》和另外两本书他都要一个月之内学完。
而现在，为了让他背下这些字，他每天都要抄写《千字文》一遍。
许折尧疲惫地倒在床上，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些想念之前待的柴房了，就连平时看见了姚管家都感觉慈眉善目的。
“许公子！”许折尧刚睁开眼，就被一本书正中面门，直直栽了下去。随后桌子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抓住桌沿，许折尧满脸憔悴地坐了起来，眼下的两个大黑眼圈显眼得简直无法忽视。
而方才砸他的那本书正是他昨日交上去的抄写，这字……如果说金子晏的字是醉汉走路，那么这就是醉汉梦游，不难看出他抄这些时的精神状态。
老者有些于心不忍，可想到了自己日渐丰润的钱袋子还是毅然决然地将许折尧赶出去体罚了，并让他在背下来今天的内容之前不准回来了。
外面雪还在下，许折尧头上举着个水缸，眼皮还在上下打架。
亭廊里，小春看了眼秦娇妘。说实话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后，她很少再见到小姐发自真心地笑了。
“小春。”小春回过神来，赶忙回道：“我在，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秦娇妘婉婉一笑：“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都看出神了。”
小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不好意思道：“没有，是因为小姐太漂亮春儿才一时看痴了。”
秦娇妘今日穿了一件白绒衫裙，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明媚却不张扬：“也就你最是会花言巧语讨我开心，行吧，将他叫来，今天心情好就破例放个假。”
马车上
许折尧坐在马车上时人还是懵的，而对面的秦娇妘则淡定地喝着茶。车里暖烘烘的，许折尧困意又起，见秦娇妘也没什么反应便枕着门静静地睡了。
秦娇妘从热茶中抬眸，雾气氤氲了他睡着的轮廓。许折尧的唇色有些苍白，睫毛微微颤动着，呼吸的起伏也很小，不仔细看倒是很难看出来。
也不知看了多久，秦娇妘再喝时，茶已经有些凉了。杯子弹出窗外浇下融开了积雪，马车碾过它毫无留恋地逐渐远去。
……
“小姐，我们到了。”小春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叫醒了许折尧。
下了马车，他发现他们已经到临安的商业街了。来来往往的人流，客满为患的店铺无不显示着这里的繁荣与发达。
不过，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秦娇妘被小春扶着往前走去，回头看见许折尧还站在原处，便看向了小春。
小春发现了那些聚焦在许折尧身上那些花痴的眼神，顿时心领神会，大声喊道：“姑爷，别愣着了，快上来吧。”本来还洋洋得意地求表扬，结果随后一转头就看到了秦娇妘有些怨气的眼神。
“谁让你这么叫他的？”
许折尧听到呼喊回过神来，赶忙跨上台阶去追她们，身后那些在他身上的目光顿时失望地收了回去。
“这般俊俏的小郎君竟这么早就婚配了，难怪我总找不到良配，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