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道在正厅用膳,姬海与姜琼陆续入座。
赢试用膳间撇了他们一眼,两个孩子瞬间变得畏首畏尾。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四人只埋头用膳,气氛凝重又怪异。
姜环不明白这两个孩子怎么了,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嬉皮开朗。
她给两个孩子夹菜,姬海小心的看着赢试的举动。
姜环:难不成是怕……赢试?
她皱起眉头,这应该不太可能。赢试没做什么让小孩子害怕的事吧,难不成是昨天晚上…………
看着两个孩子紧靠在一起的样子,姜环心里憋不住有几分笑意。
“赢试,我有事要和你谈谈。”她放下筷子,严肃道。
一旁用膳的赢试:?
他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目光不解的看着姜环。
姜环转过头看着他,咬字清晰,又重复一遍:“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赢试虽然茫然,但还是颇为配合。立马搁了筷子,乖乖跟在姜环身后从正厅出来。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狠事,让两个孩子看到了?”
回到院子后,姜环坐在栏下。
狠事?这一问起,赢试还真不知道是哪一件。
奉京城里他把刀架在姬海脖子上威胁姬骁,这事他没敢告诉姜环,到现在他也不太敢告诉姜环。
“没有吧。”赢试理不直气不壮的否认。
“那奇怪了,两个孩子在我们面前好像挺不自在的。”姜环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整天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操作吓坏了两个孩子。
“哎,两个孩子多可怜,没爹没娘。”
“姬海有娘。”赢试小声纠正。
“哦。”
檐下回荡着赢试的笑声。
“信件传出去了吗?”
赢试道:“传出去了。”
他说完起身离开,“我去地牢里办些事,你若是累了,就再去歇息歇息。”
“另外,春月没有大事,只是被关起来了。”
姜环点点头,不想耽误他。“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赢试离开后,姜环在檐下坐了一会。太阳出来时,她又泛起了困,干脆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衣服一脱就钻进了被窝里,她闭了眼很快入睡。
地牢里。
赢试今日穿了件白袍,大门打开的一刻,牢内迂腐发霉的气息从深处传来。
身旁的狱卒不忍后退了一步。
牢中的阿兰睁开迷糊的眼睛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赢试挡住了门外的光,阿兰看不清来者的脸。
她坐在干草席上,靠着墙一动不动。
听到人声靠近,才抬起头去看。
赢试就着狱卒搬进来的椅子坐下,阿兰竖起身看他。没见身后有人跟来,她先开了口:“侯爷是来问罪的?”
赢试看着目前的小丫头,其实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就比姬海和姜琼年长四五岁,整日跟着郭叔不谙世事,也从未让人怀疑过。
他连郭叔都怀疑过,就是没有怀疑过她。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竟然是潜藏在府里的探子。
任谁都不会想到。
“阿兰,郭叔伤的很严重。”赢试没有先向她问罪,而是道出郭叔的伤情。
“我爹……”阿兰死寂的眼底泛出一抹光韵。
“不关我爹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阿兰伏在地上,瘦弱的身躯不停颤抖。“求侯爷开恩。”
“阿兰,你到底是谁的人?”赢试脸色不乱,问:“祁雍?”
“你们是用什么方法让识途鸟找出我的?”阿兰问。
赢试答:“那份假军情用特殊的药水净泡过,识途鸟对其极为敏感,只要沾染就会使识途鸟兽性大发。”
“原来如此。”
阿兰没有动,而是拼命压制着哭咽之声。
赢试将匕首扔到阿兰身前,“你想好了,本侯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说的话,干系着你身边人的生死。”
“想好了再回答本侯,你还有两条路,慢慢选。”
阿兰眼中映入那把寒光泠冽的匕首,她哆哆嗦嗦拾起匕首。
“阿兰此生都感激侯府之恩,可于情于义,我不能告诉侯爷我是谁的人,所以唯有一死方能两全。”
她把匕首抵在胸口,“侯爷,求你放过我爹吧。”
最后她口吐鲜血,一步步爬向赢试。临终前她扯着赢试的衣摆,在他面前轻声吐露。
“我不是祁雍的人。”
赢试轻轻为她合上双眼,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明的情绪。
恐惧与可怕的念头都在他心底蔓延。
阿兰与春月两个贴身人都是探子,那么自己身边到底还埋藏着多少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