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具女尸附近也有少量绿松石的出现,这绝不是巧合。
绿松石一向严禁在民间贩卖,更别提平民百姓使用。如果秋月身上有绿松石,那么这绿松石的来历一定蹊跷。绿松石不是赏赐之物,也不会有人将它当作赏赐赠与他人。
要么是她偷偷带出宫,要么她是奉命带出宫。
总之,这其中一定有目的。
绿松石不是平凡之物,能有此物之人身份绝不一般。
秋月能接触到绿松石的唯一途径就是姜环。
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从昨夜到今日,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却都想不出因果。回想少时在宫内守职,每每路过南宫时都不曾停留,现在倒是后悔当初没在南宫外多看一眼。
“赢试,你来了。”
两日不见,姜环这一声喊出了像是分别多年的担忧。赢试总觉得她脑子机灵古怪,语气担忧反倒显得不怀好意,他眼神诧异又扬起嘴角看她。
姜环:什么眼神?
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姜环收了几分肆意,端庄起样子,转身与赢文款款交谈。赢试也不恼,缓缓跟在她们后面。
他知道姜环精灵古怪,只是好奇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赢文时不时注意着自家弟弟,最后索性找了借口离开。
她一走,院中只剩下独处的二人。
“赢试啊赢试。”姜环抱臂围着他转,从他肩头打量到脚底。念叨他名字的声音嘎然而止,“赢试你受伤了。”
盯着他右手腕处包裹的纱布上看,内侧已经渗出了血迹,纱布被染成了玫红色。
话音刚落,姜环就去拉起他的手。掀开上面的护甲,露出里面泛红的纱布。她眉心一拧,不假思索道:“还是宫里受的伤?”
但那时她也与赢试在一起,并未见他手腕上有伤。脸颊上的一道伤口已经结痂,过不了几日就可以掉痂。倒是身上的伤不知道怎么样。
伤在这个位置,姜环猜也猜得到,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这不是在宫里受的伤。”她肃然肯定道。
“走,我带你去重新上药。”言毕,她不由分说拉着赢试的衣袖,强势着将他拉走。问侯府的下人借了点简单的药膏与纱布,姜环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然后开始拆下他的纱布,清洗,上药…………
全程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凝重且仔细认真。
最后将纱布包裹上后,她抬头去看赢试的神情,而对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她问。
赢试收回目光,轻摇着头。
收拾妥当后,她净了手在赢试对面坐下。“赢试,对不起啊,之前是我忘记了。害你在侯府等那么多天。”
她轻轻说出,歉意都挂在脸上。
“殿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温和的语气扑入她的耳朵里。
怎么能和我说对不起呢。
“赢试,明日陛下要在郊外林苑狩猎,我向陛下请了诏……你之前说过要教我骑马的。”
“现在还算数吗?”
这件事赢试都快不记得了,倒是她记了那么清。他莞尔一笑,“只要殿下愿意,都算数。”
“哎呀……别喊我殿下了,我听着别扭。”姜环再次提醒。
“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本是认错的语气,赢试却是笑着的。
…………
“听闻那有白鹿出没,白鹿是上天的祥瑞。”祁雍躺在祭天阁的长椅上,总觉得不舒服。思来想去又站起了身,跟着子辛在莲炉前转悠。
“林苑的白鹿乃是纯良之兽。古籍里有记载,祁氏先祖当年在山野中遇到一只通体雪白,尾羽纤长的凤凰。后来祁氏先祖便成为八大部族的共主。祁氏先族将那只白凤关在林苑之中,虽然多年没有人见过,但如果殿下能见得,也是个好彩头。”
“毕竟上一个见过白凤的还是祁氏先祖。”
凤乃是祁氏的象征,天降白凤,乃是大吉。
传言中白凤行踪不定,且只会在天命之人面前出现。如果谁能见到白凤,也意味着他的命格不同。
“是吗?我王兄都没见过。”
子辛回他:“陛下是紫薇星再世,受天命即位。”
祁雍深知,继承王位的苛刻。其中具有决定性的一条,便是要拥有上天降下的紫薇星命格。
他的父王是,王兄也是。
如果没有紫薇星命格,无论多么文武双全,受百姓爱戴,都无缘继承王位。
…………
次日清晨,王宫旗子翻涌,骑兵翻过山岗,浩浩荡荡的奔向林苑。
祁禹在坐在马车里,骊姬陪在他身旁。瞧着他逐渐恢复的气色,骊姬担忧的脸色缓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