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不会不合礼仪吗?”
“无碍,求之不得。”
和他接触这么多次,姜环终于见到了他的笑容。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眸子明亮,笑容真挚又带着朝气。
原来这么容易吗?
姜环从春月那里听了赢试的遭遇,大夏嫡子入都不过是披着质子的外衣,美名其曰罢了。
他在王都多年未曾与家里人联系过,姜环问春月,那他们家里人也不主动联系他们吗?春月的回答是,一般为了避嫌,地方侯爵不会主动与王都的嫡子联系。
“王姬早些回去吧。”清晨气候冷,赢试看她衣着单薄,劝她早点去休息。
姜环想了想,还是在原地踌躇。赢试见她没动,以为她不愿回去。就见姜环提起裙摆小跑回南宫,赢试准备离开时,背后再次传来姜环的声音。
她小跑至赢试身前,扶腰喘气。伸手将那件黑袍送还回去。
“赢试,谢谢你。”她恭敬一拜。
“昨晚我真的很害怕,也很狼狈。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但是,还好你出现了。”
这是姜环第一次在这里,恭恭敬敬的向一个人拜礼。她对这里的落后,腐朽充满了偏见。来自现代的先进思维让她如一个观望者般无动于衷。出于生存的本能让她配合着这里进行的一切。她对这里有偏见,却又不得不屈服。
这种微妙的平衡让她产生了一种已经同化于这里的假象。
而此刻,她历经过昨夜的慌乱狼狈,身处于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无共鸣通思之人,又无法做到遗世独立。若是有人给予温暖,哪怕是星火,也可以燎原。
所谓一善化万恶,温良之人亦是如此。
她向赢试一拜,也打破了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人的偏见。
这一拜,她心服口服。
“殿下,不必如此。”赢试受宠若惊,慌忙后退,扶着她的臂弯。
“不,我是真心感谢你。”姜环拜完。眉眼低垂说:“那日夜里,驱赶走白猫的也是你吧。”
语气平淡,却是肯定。
赢试其实记不清她说的是哪次,他在宫里唤过太多次彤。
但唯有巡查刺客那次是担忧它吵到人。
“陪我走走吧。”她似泄气般要求。
两人的身影并肩而行,她穿着宝蓝色的衣裙放慢步子,他着冷咧坚硬的盔甲行在身侧。手指摩挲着剑柄,冷凄凄的清晨,他掌心却冒出湿汗。
“赢试,我总不明白。你明明那般善良,为何总闷闷不乐。”
她倒也不是为赢试打抱不平,只是不解,为何良善之人,总不得眉间舒展。
“我良善吗?殿下。”赢试也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觉得。
“但你总不是恶人。姬沅的墓是你亲自修的,南宫的猫是你次次赶走的。我如此奇怪,你却没有觉得我古怪不是吗?”
就连春月都会觉得她养好病后,比以前古怪了多。
“殿下怎会古怪呢,不过是……活泼了点。”赢试叹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我说要为你取字,你也不觉得奇怪。”
他抬头否定。
“那我昨晚那么狼狈跌倒在夜雨中,你也不觉得奇怪吗?”
“有些觉得,不过总不会是殿下自己往水里扑吧。”
这话倒是不假。
姜环忍不住抬头去撇他,他身量高挑,面容又正气俊朗。在她面前却总收敛着,看似无欲无求,谁知心底埋藏了什么秘密。
“自然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小小年纪如此老练。”其实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娶妻了。只是姜环总习惯用现代的思维来看这个世界。
她发现这点不好,也在慢慢改正。
听着姜环调侃他,赢试试着去反驳,“我可是长了殿下一岁。”
“是吗?你才多大?你才十七岁。还没有及冠,我都及笄了。”
“女子及笄本就比男子早,王姬殿下这是得理不饶人。”赢试反笑质问她。
姜环没否认,娇气讲理又不讲理道:“那我也是成人了,你还是弱冠之子。”
“王姬殿下说的对,我还是弱冠之子。”赢试被她骄蛮的样子逗笑了,难得露出笑容。
姜环听他一口一个王姬殿下,一口一个王姬殿下听的烦心。不满要求着:“你别喊我王姬殿下了,我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赢试挑着眉,“那我如何唤王姬殿下?”
姜环停下脚步,示意他靠近。赢试先是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侧猫着腰将身子贴近。他不敢太靠近,始终保留着距离。姜环见他慢慢吞吞的,一把扯着他的领子将人拉到自己跟前。
贴着他的耳朵,笑迷迷道:“唤我陛下。”
只见赢试犹如晴天霹雳般,迅速捋直了身子。他直接不顾礼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