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简单交代了用药,又提着药箱给老太太施针去了。
俞俶玉自己起身进去看了昭文,只见他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人也清醒了过来,也不敢这个时候责骂他,便上前扶了他躺下:“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昭文苦笑道:“孩儿无事,刚刚府医说了,淤血吐了出来,再将养些日子就好;连累母亲了。”
俞俶玉道:“你无事就好,只是你祖母有些急了,府医已经去看她了;你且好好休息,别惦记其他的。”
昭文道:“孩儿刚刚迷糊间已经听到了,此事因我擅自行事而起,母亲被责罚,孩儿岂能独善其身?”
“你既然不能独善其身,行事为何不再多加谨慎?”张纶冷着脸挑了帘子进来。“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你三个月后就要院试了,你若此事大病,影响了科考,值不值!”
昭文捂着胸口道:“若是为兄弟,不能为姐妹出头;科考中了,又如何?”
“你!你!你个忤逆不孝子!”张纶听闻后气的四处打转转要找东西收拾昭文。
俞俶玉简直要为这父子两大大的叹口气了,她上前急忙拉住张纶高举了很久都没落下的手,抢了那可怜的最薄的一大宣纸;心内有点好笑,张纶转半天,也就找到这么个软家伙什,连个镇纸都舍不得拿;举了半天也不嫌累的慌。
她一过来抢,张纶立刻就坡下驴,只跳着脚对她吼:“慈母多败儿,你看看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一个读书人,逞凶斗勇!居然还敢和地痞打交道了!他还敢去当铺了!”
昭文见母亲被骂,捂着胸口挣扎着爬起来,张纶看他脸色不好,连忙推着俞俶玉过去:“你不要拦着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俞俶玉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转身将昭文摁在床上,扭头回嘴道:“老爷也别嫌弃我!文儿、娴儿都是我生的,文儿为他姐姐出头,有什么不对的?若是连这点血性之气都没有,将来教他们姐妹依靠谁去?”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张纶抖落了两句,便借机甩袖走了。
走至半路,正遇府医过来,府医一一回明了张老太太、昭文的情况;张纶听着都无大碍,只是需要修养,便说:“多谢府医费心。”
张纶又去了东院老太太这边来。
老太太已经醒了过来,捂着胸口躺在床上,看着他来就艾艾喘气,满面泪痕。
张纶侧身坐了床沿,低声问道:“母亲可好些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眼泪不住流下来:“文哥儿怎么样了?”
“只是打架被踢伤了,府医说了,淤血吐了出来,好生将养些时间就好。”
老太太不免落下泪来道:“给我更衣,我去瞧瞧他。”
张纶连忙拦了道:“母亲莫要担心,玉娘正在照看着,您且安心养着,府医也要让您多休养着。”
老太太一听俞俶玉又气了,拍着床沿道:“就她一个糊涂的,能作什么?!”又指了徐妈妈亲自带了两个丫鬟去昭文那看着,务必要养好了才能回来。
转头道:“文哥儿身边的人不能留了,只整日里跟着糊弄主子,这般事情,不及时来告,还跟着一道瞒着。”
张纶道:“母亲安心,儿子一会便去打发了便是。”
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打从得到消息,大惊大怒大哀下,眼下已觉得头晕得紧;强撑着叮嘱了几句要顾紧昭文,才躺下睡了。
张纶出了房门,叮嘱要顾好老太太,捏了捏拳头,自己回书房生闷气去了。
思娴这事,他就被瞒在鼓里,不想昭文却憋了个大招,如今事发,他倒不觉得昭文有什么问题,只是做事太过鲁莽,且还自己受伤了;忍不住低声骂道:“混帐东西,打个架都不知道自己擦屁股!耽误了科考,非打死他不可。”
又恼怒朱家小子胆大包天,前面调戏了自家女儿,后脚又打了自家儿子;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