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本还道张家也太过欺人太甚,不过小孩子打架,还没完了;见俞俶玉进门脸色不好,又让丫鬟看着门,便心惊,待听完来龙去脉,就羞愧的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俞俶玉道:“若是寻常的物件,只消说贵公子年少贪玩,便是姑娘们送了也就是了;只是我家姑娘的物件是金陵匠人制的,那匠人原是给御前专供,前些年卸了皇商的任,这才请回府里专门给姑娘们打首饰玩;拿出去,知晓的人家一见就能分晓;事关我家女儿的闺誉,只能上门来讨要了。”
朱夫人只气的唇都抖,连声叫家将将朱询捆了过来,围死了院子,将那绢花搜了出来,还给了俞俶玉。
俞俶玉拿回了东西,行了礼,淡淡的看了眼被捆在地上的朱询道:“朱少爷识文知礼,当知积毁销骨的道理。”
思娴和昭彦正在她屋子里等她回来,见俞俶玉回来后,双双跑过来抱住她的手问道:“母亲,怎么样了?”
俞俶玉摊开掌心,绢花已经拿回了;思娴看着那绢花,拿起来就凑到那烛台前将那绢花直接烧了,方吐了口气道:“母亲,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绢花,想来是落在金陵老家了。”
俞俶玉伸手摸摸她的头,抱起昭彦亲了下道:“你很好,你们都很好。”
朱夫人待俞俶玉走后,只气的头发懵,也不顾现在是在寺庙里,就要打朱询十军棍。
只朱询被解开后,也不急着起身,他两眼烁烁发光的看着朱夫人道:“母亲要打便打,只是打完,孩儿求母亲一事?”
朱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什么混账屁事?”
“母亲,咱们去张家提亲吧?”
“你!你!你!”朱夫人当下就唾了朱询一脸沫子:“我呸!你今日拿人家的绢花比作风流院姑娘用的,还打了人家嫡亲的弟弟!你还想登门去求亲,做你的春秋大梦!张家什么门第!世代书香!你爹往上数,什么门第?!三代武夫!你想求娶他家的女儿,别说是嫡姑娘,就是个庶出都轮不到你!”
朱夫人越想越气,又怕这祖宗在庙里胡来,再来个翻墙什么的唐突了张家,惹出事来;直接叫家将将人捆了,连夜赶下山了。
只朱家人下山,便见一个容貌和张家姑娘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迎面快马而来,见他们要下山,便勒马侧让了;朱询猜着估计是张家的人,有心卖个好,冲那少年笑了笑;昭文见夕阳下,一个面容俊秀,锦衣华服的少年被绑在马上,眉目风流的冲自己笑了下;也很是莫名,点头回笑了下。
朱询见昭文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风流横飞,便想起那红衣小姑娘含泪瞪视自己的样子,趴在马背上一边咂舌一边可惜,若是她笑起来,应该也很好看。
便开始动脑筋,想如何才能再见那小姑娘一面,逗她笑;又想着今日的绢花被搜走了,那小姑娘既然回头来寻,想来很喜欢这些;不如去寻些难见的送给她,想来她一定欢喜。
昭文待朱家车队走了后,扬鞭纵马,奔庙里报信去了。
原来燕王听说明日本是张家办春日宴,便道王妃许久没有出门踏春,既然遇上,不如一道玩耍;又听闻张家本该今日入住,因避让王府,女眷全住在了山上庙里;道自己只是路过,怎么能让老夫人住山上;便让张纶来接家眷,一道赏花饮宴。
张纶多次推辞不成,便让昭文连夜上山通知女眷,明日早早收拾妥当了,去牡丹院谒见燕王及王妃。
昭文喝了口茶,喘过气来道:“母亲,父亲交代,有王妃在,要格外约束好姐妹们;免得冲撞了贵人,将来惹下祸端。”
俞俶玉则给他添了水道:“我来安排,你且去休息,怕是今晚不得好眠。”
又派人各自叮嘱了一番;准备卯时三刻出发,约莫辰时到;请安刚刚好。
昭文回到屋子,见昭彦正在推药,眉头一皱:“你怎么又磕碰着了?”
昭彦见昭文来了,果断张嘴哭着告状;昭文听完,难得动了火气;挑眉暗怒:“可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穿着浅色袍子的,长眉大眼的?身边还带着武将?”
“就是他!”
“啪”昭文怒拍桌子,“登徒子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