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是姑娘将来想在家中久住,老爷与我也只当她是亲生的,养她一世又何妨。”
张老太太听俞俶玉如此说,心中更是难受,只是身边尚有旁人,这中间细由她也不便细说,只是安抚的拍着俞俶玉的手道:“你一向是个好的,是我这个做婆婆的多有对不起你。”
俞俶玉低头敛目道:“母亲何必客套,这是我做儿媳的本分。”
凭心而论,张老太太实在算不得什么特别好的婆婆,自俞俶玉嫁入张府便晨昏定醒,伺候公婆,头一年愣是立了一年的规矩;但俞俶玉毕竟是大家规矩教导出来的嫡女,也只能默默的忍了;后面有了思娴,三个月刚稳了,张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找她要给儿子填通房;俞俶玉气的孕中哭了一夜,忍着气便抬了身边的贴身丫鬟方氏做了偏房,随之方氏后面又聘了江氏,柳氏,一路抬举下来;小夫妻原本就薄弱的感情也就越发淡了下来,后面昭文出世,还未出月子,便被张老太太抱走在身边养着;是以前些年来俞俶玉与长子昭文之间也是陌生的很。
若非后面张纶外派出京,张老太太便是怎么样也舍不得将长孙还回来。谁生的谁疼,俞氏日夜牵肠挂肚,好容易得回孩子,昭文却已经开蒙,少年老成到无法贴心。是以俞氏每次看到昭文就心内伤痛,但生性温柔便是恨的张老太太入骨,也只能自己郁结在心。
如今张老太太突然对她有悔过之意,俞俶玉心里反而提了神起来,但她依稀好像梦里并未娶怡姐儿为儿媳,如今会不会有变化?
她想了想便道:“夜也深了,哪有让做长辈的给孙辈的看护的?母亲不妨回去好生静养,别胡思乱想的就好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悄悄的派人去通告您便是,您是家里的主心骨,若您再有闪失,老爷和我便真不该怎么如何是好了。”
一旁的嬷嬷丫鬟们也纷纷劝慰张老太太,老太太想想自己在反而累的众人分心照顾自己,便同意回去了;她这边前脚出去了,俞俶玉后脚便喊了幼蓝,低声嘱咐了几句,幼蓝便点点头出去了。
不过片刻,张府侧门便溜出一个人,连夜起身去了金陵。
丫鬟已经换了第三道茶水的功夫,府医脸色疲惫的下来,拱手道:“表小姐已经退烧了,后续只要养住,想来不会有大碍。”
“那身上可还全着?”
“暂时还不清楚,得等表小姐醒来后,小心观察后才能知晓。”
两人只在楼下交待完毕,俞俶玉便派了人去禀了张纶,张纶刚送完那小校尉,听完后,方松了口气;他旋即招了正意,不过片刻,一骑快马也从侧门出了北上金陵去了。
却不想,夫妻二人俱是各自悄悄派了心腹北上金陵,去查王氏夫妇的死因了。
二楼绣房内,贞怡则昏昏默默,仿佛仍在金陵,只见父亲走进了她的闺房,一边咳嗽一边抬手抚摸她的头顶同她说日后要欲将她嫁给王氏表哥的事,一时又见她的母亲张巧珠进来哭说她父亲暴毙之事。半梦半醒,她回头一看方才还在抚摸她头部的父亲与绣房,已经变成了灵堂,母亲哀哀的伏在棺上痛哭,那棺木一滴滴的淌下鲜血。忽又觉有人推他,她恍恍忽忽听得有人悲戚之声;她转身看推她之人,只见一双绣花鞋在她面前轻晃;她母亲双目血泪吊死在面前;她又怕又哀的尖叫了一声:“娘!”便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什么都没,只见昏暗灯光下,一个眉目细长的丫鬟见她醒来,便抱住她,小心给她拍着背;不是别人,正是新的贴身丫鬟巧儿。
她犹恐是梦,忙又将身子欠起来,向脸上细细一认,只见身边已经全然陌生,只有下午接她的巧儿比较面熟,其余的人,便一个都不认识了:“我这是在哪?”
“姑娘醒来便好”巧儿细细给她擦了汗道:“姑娘魇着了,您现在在江南府,我是您的丫鬟巧儿。”
这边便有小丫鬟下楼告了俞俶玉,俞俶玉正打着瞌睡,便将手里的暖炉塞给了身边的祝妈妈道:“我上去瞧瞧,你们也去跟老太太和老爷们传话,免得她们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