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情况的话，我可以去结扎。”
“你是不是洗澡洗太久在浴室闷傻了？”
沈意疏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见郑泽运挂着一副“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冷漠脸，她赶紧坐直了身子，问：“你认真的啊？你和你爸妈说过吗？他们能同意？”
“没有，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但以后会找机会和他们说的。此外，”郑泽运停了一下，盯着沈意疏，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波动，“今年春节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见家长啊……沈意疏脑子里浮现出这几个字，在她的观念中，一段关系如果涉及了父母，自然而然就变得正式和严肃，不仅仅是两个人因为喜欢而在一起这么简单了，她有做好这种应对关系转变的准备吗？
“让我再想一想吧，过两天给你答复。”
“好。”
这个回答也在郑泽运设想之中，沈意疏要是一口答应了那才不正常。他起身去关掉天花板的吊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的壁灯，橘黄色的灯光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他上了床躺在她身边，在异国他乡久违地感受到了内心平静和满足，也许能抚平一切伤口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复燃的爱意。
“困了吗？困了就睡吧。”
沈意疏抬手把屋内最后的光源也灭掉，放平枕头躺了下来。朦胧的黑暗中还存着另一个人的心跳、另一个人的呼吸，像丝丝缕缕的线编织成网，无论她从何处坠落，都能稳稳托住。
温暖的棉被下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环上她的腰，略一使力，两个人随之变成面对面侧躺的姿势。在漆黑的环境下沈意疏的视力和感知都会下降一些，大概是发育不足导致的夜盲，她索性挪过去，靠在郑泽运怀中，正好听见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奏响。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因此他说话时她的头皮也会有微微震动：“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明年会入伍？”
“这难道不是默认的事？”沈意疏说，韩国的兵役法在今年做了修改，服役时间由21个月缩短为18个月，但年龄却从30降到了28，因为颁布得太突然导致不少2.5代爱豆匆忙入伍，90年的男爱豆从徐恩光开始也已经陆陆续续进军队了。
“所以我认真思考了两天，到底要不要来见你。复合没多久就告诉你我要入伍了，总觉得……不太好。”某种近似于“抛妻弃子”的奇怪思维让郑泽运在说这话时不怎么自然，还好熄了灯，沈意疏看不见他忸怩的神情，那什么，猫儿子也算“子”嘛。
至于这个“两天”，不是虚数，而是实实在在的48小时。在剧院意外相逢听她提出复合之后，他就陷入了理智与情感的拉锯中，最后还是和他们俩有特殊缘分的金俊秀看他心事重重，得知原委后出言点醒局中人：“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为什么非要和自己的心过不去呢？”
郑泽运：！有道理。
性格活泼的大前辈笑出招牌蝌蚪眼：“泽运呐，要忠于自我，嗯康康康……”
于是他就来了日本。
沈意疏闻弦歌而知雅意，忍不住笑：“我又不是那种离了另一半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还是说你在不安？”
“是。”郑泽运承认得很坦率，“你也会出于不舍而为我哭泣吗？”
注意到话中的“也”，沈意疏顿时想起三年前，她在大阪的酒店楼梯里哭着跟他通电话，告诉他公司里亲近的哥哥要进军队了，她却因为避嫌还没能好好表达感激之情。沈意疏乐了，这人怎么连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都还记着？
“敢情你在吃醋？你怎么连昌珉哥的醋都要吃啊？你们天蝎男原来这么记仇的吗？”
“……”
冷不丁受了一记地图炮，郑泽运不动声色地将沈意疏抱得更紧。先不提她唯一公开承认过的理想型就是那位前辈，而且在文春笔下这一对俨然已经是“坦率又甜蜜的同社couple”了，虽然S.M立刻就澄清了恋爱纯属无稽之谈，但是这两人关系好是真的，还不是一般的好，他哪能不在意？不在意就怪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心理医生和耳科医生都叮嘱过我要保持心情平静，所以不会轻易流眼泪，同你分别我是不会哭的。”理智的成年人不可能为了离别而动辄哭哭啼啼，只是她想也不想地就做出反应，他心里难免失落，但随即又听见她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相信我吧，也相信你自己。”
过了片刻头顶才传来一声有些瓮的“好”。
握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沈意疏又说：“我当然知道你明年会入伍，但还是提了复合，我以为这足够表明我的决心了。就算眼下你仍然无法安定，但日后一定可以感受到。”
“要不然你搬来和我住？”
沈意疏：？？？
大脑灵光闪现，冒出一个主意来，郑泽运细想觉得很是靠谱。他们之前为什么不明不白地就分了手，除开沈意疏过分强烈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