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们不需要门票,直接来或者经纪人带着就是了。她现在就是流落孤岛的平行世界鲁滨逊,手握财富却没地可花。
“你不叫前辈来吗?”看沈意疏一筹莫展的惆怅脸,裴珠泫忍不住问道。
“他和Ravi哥的小分队要回归了,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时间过来,我晚上再打电话问问吧。”沈意疏说,“而且我在想,是不是该尽量避免一起出现……”
谨慎是好的,但过犹不及。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刻裴珠泫才能感受到沈意疏还是个单纯小孩,于是便以年长者的立场劝解她:“那倒也不用避嫌到这个份上,你们平时就很小心了,如果担心以后曝光了会被粉丝挖坟,那结束之后不要后台合影就行。怎么说也是你的第一场演唱会,意义非凡。”
沈意疏似有若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出门一下。”
“晚上会回来的。”背起包走到门口沈意疏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似乎已经对这些成人话题免疫了,“姐姐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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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医生拿起面前茶几上的单薄纸片,“Red Velvet first concert in Seoul。”
“我们的演唱会门票,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认真准备了很久,我自己觉得挺有趣的。”
医生笑,沈意疏过来接受心理咨询和治疗也有快一年时间了,又因着沈渡的缘故,两人并不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勉强够得上一句朋友,因而收到这个邀请,在惊讶之余他还是很开心的,便欣然答应了:“正好我20号晚上没有预约,会准时到的。”
心满意足地送出去两张门票,沈意疏准备告别医生,去给其他的朋友送票,正想起身就被叫住了:“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过停药的事,我觉得……”
“停什么药?”
猝不及防一句话从背后丢过来,沈意疏的神经迟钝了一秒,随后汗毛倒竖,整个头皮都快要炸开。她猛地转过头去,站在门口的赫然许久不见的沈渡。
“你们俩没坐在里边关起门来谈话,所以我不算偷听。”沈渡解释道,走过来坐到了医生旁边,皮鞋在地上踩出哒哒哒的响声,落在沈意疏耳朵里俨然成了紧紧勒住脖子的催命符。
“你不是说晚上才过来?”医生也有点意外。
“下午有个面谈取消了,索性就先过来你这边。”沈渡回答,饶有兴致地盯着沈意疏,他的出现想来是把她给吓到了。这次只是因为私人事务在韩国稍作停留,他原本没打算去见她,反正她也绝对不会想要见到他,只是没成想最后居然在医生这儿碰上了。
沈意疏也确实被吓坏了,和沈渡有一年多没见,这期间发生的事不少,最大的几件她都瞒着,遽然和这个哥哥碰上,她难免气短心虚。沈渡那么聪明,不,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顺势联想到唯一的合理结论上,不是她憋着一声不吭就能把他给糊弄过去的,倒是不如自己坦白,先一步掌握谈话节奏。
“抑郁症的药,我觉得这阵子情绪趋于稳定了,应该可以减药或者慢慢停药。”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4月,有一年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没那个必要。”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沈渡的怒点,但他不气反笑的模样更让人心悸,压抑着火气说的每个字对沈意疏而言都像淬过毒的刀子:“你对我有意见我无所谓,反正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见到我不肯跟我联系我也随你去,但如果早知道你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又是车祸又是抑郁症,当初我绝不会放任你不管。”
又来了又来了,沈意疏就知道不管开始是怎样的平和,最后绝对会变成这个样子,沈渡这个强势的性格以及哥哥的身份简直就是沉沉的五指山,她要是告诉他就真的一丁点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太阳穴附近的血管跳得厉害,估计血压也在一个劲地猛涨,她还不想明天爆出自己在心理诊所突发脑中风的新闻,告诉自己要忍,不能和不懂事的哥哥一般见识,对,我是无所不能的Euphy,没有我不能忍的事。
“车祸我已经说过了是意外,又不是我开的车,碰上连环追尾事故我也很郁闷。”沈意疏耐着性子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生病,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料到我会落入这个境地,所以才给我医生的名片,去年,不,更早,从你知道我的自闭倾向开始,你就预判到了我今时今日的痛苦。”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又何必去向你验证?哥哥,是你主动选择的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