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承韫的话,秦筝并不当回事。她觉得赵承韫肯定是在吓唬她,圣旨这东西哪能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求来的,何况他还是所有皇子当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位。
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这人就是在吓我。秦筝看着他,提出条件:“做你的庸王妃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我嫁给你,就得让我掌庸王府的权;所有的钱也得交我管,你不准藏私;不仅如此,你还得事事听我的;而且嫁娶的排场要大,聘礼更不能寒碜。”
赵承韫没立即答应,或者说他在犹豫。若对面站着的不是秦筝,他能立即便答应下来,可因为是秦筝,他却说不出一个“好”字,连点头都做不到。
他知道自己对秦筝怀着怎样的心思,正因为知道,他不愿在此时答应,日后再去反悔。
他的生命里全是逢场作戏与阴谋诡计,唯剩的一点真心,起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如今既然知道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去欺骗和伤害那个让他动心的人。
是此,他道:“排场和聘礼可以答应你,将所有钱财双手奉上亦无不可,可掌权和事事听你两件不能许你。”他看着秦筝,那目光里有坦荡,有不久前才被察觉到的情意,也有极少展露的真诚。
“那不行。”秦筝要的就是他的不答应:“这些条件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别想我嫁。”她怕话说得有漏洞,还知道打个补丁,“就算你全都答应,那我也还是要考虑考虑,婚姻之事岂能儿戏,现在离个婚可不容易,得十万分地慎重。”
赵承韫在求圣旨的时候本也没指望她会答应,所以他求的虽是赐婚的圣旨,婚期却未定,要的不过是把秦筝定下来,让这个人只能与他成婚,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所以,听秦筝这么说,他并不如何伤心,只是走到秦筝面前,拉过她的手,不顾秦筝的挣扎将圣旨塞进她的手中,强迫她收下:“圣旨给你,等你愿意出嫁时,可拿着这道圣旨来找我。”
秦筝不想要,可赵承韫用大手包裹着她的手,有种不容拒绝的强迫,让她想丢都丢不掉,于是她拿一双清澈澄透的眼瞪赵承韫。
赵承韫见她张口,抢在她开口前道:“你已经是我赵承韫定下的人,因此,别想着嫁给别的人,你此生要么不嫁,嫁便只能嫁我。”
秦筝生气了:“谁要嫁给你,我就是一辈子不嫁,都不可能嫁给你。”
赵承韫竟还笑:“虽未大张旗鼓地让邓公公来宣读,但圣旨都讨来了,还盖了印的,你便是不嫁,也是我赵承韫的人了,除非本王不要你。”
秦筝要被他那得意的样子气死,提脚重重地踩上赵承韫的,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做!梦!”说完使劲甩开赵承韫,把圣旨往地上一丢,气呼呼地跑自己屋子去了。
赵承韫不气不怒,甚至连脸上都还残存着一点笑意。
黎洛沉默地看完了全部。她捡起地上的圣旨,双手郑重地捧着交给赵承韫,好奇道:“不追?”
“她生气就一时。”赵承韫无奈地摇了下头,嘴角还含着一缕笑。他接过圣旨,拿在手中转着玩,看黎洛的时候神色已变:“魏霖是你杀的?”
他求到圣旨,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撞见匆匆而来的魏云,看那面色,是副十分震怒的样子,于是出了宫后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下,才知道魏霖被杀的事。
转圣旨的动作一停,赵承韫道:“你不该离开魏府。”
他知道魏霖被杀的消息时,同时也知道了现在京中所有人都怀疑杀害魏霖的,乃是他前不久刚娶进门的妾氏黎洛,而黎洛在入魏府之前是他庸王的姬妾。
魏云入宫之前还闯了一回庸王府搜人,人没搜到,还想把他府里的其他姬妾带走用作人质,想逼得黎洛现身。
他无旨带兵私闯王府本就惹了庸王府的众怒,还想从王府带人走,这是完全不把庸王看在眼里。
主子不在,赵钦带着庸王府里剩下的五位姬妾和奴仆挡在魏云面前,扬言他若是敢带人走,庸王一定会告到皇上面前去,到时候就不只是个强闯的罪名了,还要加上“无视皇权,拥兵自重,怕不是有异心”之类的莫须有罪名,如此才将魏云送走。
黎洛也知自己犯了错,只是,魏霖本性难改,起初待她好,有过几日温存,但人终究难改本性,没多久便在她面前恢复了原型。黎洛被他□□虐待,加之两人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激怒之下失手将魏霖一刀给捅死了。
她终究是女子,未曾做好准备,也是第一次杀人,慌乱之下第一反应是逃跑,等跑出了将军府后才惊觉自己将好好的一个布局给亲手破坏了。
可再返回去已经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被当场抓住,所以她跑来找赵承韫求助,只是没想到赵承韫进了宫,导致错失了挽救的良机。
黎洛在赵承韫面前跪了下来,以誓死的语气道:“黎洛会去主动认罪,绝不会让此事牵扯到庸王府。”
赵承韫站着未动,只低垂头看着跪在身前的人,连脸上的表情都无多少变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