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合力把晏明晴拽出酒楼,折腾出一身汗,再把她轰上马车。
药是沈知月调配的,晏明晴会找上她,一来看中她医术娴熟,用药的手法精妙,一般大夫查探不出。二来沈知月有短柄在她手里,比她随便在路边找个赤脚郎中拿药,风险小许多。
这次要沈知月一同前来,是晏明晴自以为聪明留的后手。
配药的人都到现场了,有什么突然状况不能解的。
可她棋差一招,千算万算,没算到沈知月会临时倒戈.
中招的晏明晴在车厢里也不安生,刚拉拢的衣衫又撕开了,扯完上衣再去扯束裙。
晏水谣摸一摸下巴,完全不想去阻止,甚至表现出对她亵.裤款型的热烈兴趣。
但慧兰死死抓住她的手,急哭了,顾不得晏水谣就在边上,冲沈知月哭喊。
“沈姑娘,你快帮我家小姐解了吧。”
“这不是毒物,没的解。”
沈知月象征性给她搭一搭脉,“过个一炷香,她自然会清醒过来。”
听到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慧兰只觉两眼发黑,头冒金星。
失去观赏同款亵.裤的机会,晏水谣深感遗憾,但值得欣慰的是,一炷香可以做许多事。
看不着亵.裤,还不能干点别的吗?
“姐姐肯定是醉糊涂了,我去给她买点醒酒药。”
丢完这句话,晏水谣爬下马车,风风火火跑走了。
看她呲溜一下消失在街尾,沈知月想到在酒楼后院,她伏在自己耳旁说的话。
“你只需告诉慧兰,你记错放药的位置,让她待会儿反过来倒酒。”
“待晏明晴名声扫地,成为众人眼里放肆刁蛮的相府庶女,即便某一日她把你的事捅出去,以她狼藉的名声,与沈姑娘一比较,又有谁会相信她呢?”
沈知月记得多年前见过晏水谣一面,在沈红莺办的春花宴上。
那时的晏三只是沈红莺拉出来,在众多命妇贵女面前,一块衬托她两个女儿有多出色的背景板。
比现在更要胖一点,满身怯弱与自卑,如牵线小丑般敞露在寒风中。
脸还是同一张脸,却与今日判若两人。
晏水谣依据来时马车行驶的轨迹,凭记忆找到一家药材铺。
柜台前有个小伙计在分药,晏水谣直接诉明来意,“这位小哥,我想买一些刮油去肉的药材,不用多好的品质,普通中草药就成,您帮我掂量着配几副呗?”
伙计一看她身型就有数了,询问她,“姑娘想配多长时间的药量?”
她这次能出府是借了晏明晴的光,机会不是日日有,下回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晏水谣往长远了看,“先吃一个月吧,效果好我吃完再来。”
掏出兜里银钱,又道,“再给我拿一盒擦外伤的金疮药,要疗效好,温和不伤身的。”
药铺的伙计都懂点望闻问切,看她精神抖擞的,不像有伤在身,“姑娘是有哪里受伤了?我家掌柜通晓药理,他就在里院,需要他来帮您诊下脉再开药吗?”
“不用,我没伤着,金疮药是买回去伺候我家祖宗的。”
晏水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多精明,问诊肯定是另外的价钱,现在她一文钱要掰成两半花,多出钱的事可不能干。
伙计瞟一眼她干瘪的钱袋,起初见她胖嘟嘟的,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几句话下来,不难听出她囊肿羞涩,并非什么富贵家境。
伙计的神色发生微妙变化,态度不再恭敬,闷不做声地去药匣子里取药。
用油纸包完后,随手往柜台一搁,斜眼看她,“八十文铜钱。”
晏水谣听完皱眉,她对这里的物价和换算方式还不大清晰,但她在路上留意过,点心摊子的馒头卖一文钱两个,大肉包相对贵些,两文钱一只。
八十文钱,够小门小户一月的伙食费了。
“不能再便宜点了吗?”晏水谣跟他打商量。
伙计侧目看她,语气不善,“姑娘当这是菜市口吗,我们卖的是山间采摘来的新鲜药材,不是田头农地随处可见的白菜帮子,头次看见买药还讨价还价的。”
晏水谣抬眼与他对视,眸子漆亮,半晌之后,才缓慢张口。
“挺好,你家掌柜在里间是吗,叫他出来,我要跟他聊聊。”
“怎么了?”伙计警觉,“掌柜的很忙,若没要紧的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如何能一样?”
晏水谣举起装药材的油纸包,重重拍在柜面上,“你只是个药铺伙计,拿人钱财,给人做工的,我不与你谈!我只想问一问这里的店掌柜,他这铺子有何过人之处,进来花钱买药,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区别对待吗?”
她音量不高不低,但此时铺子只有她一位客人,便显得异常突兀。
伙计怕惊动掌故,立马疾言厉色道,“你买就买,不买便给我走,别乱说话影响我们做生意。”
可惜为时已晚,连通里间的帘布掀开了,一白须老者走出来。
他依稀听到点东西,面容沉肃,望向伙计,“在药炉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何事了?”
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