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
为首的巫师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精心修剪过的八字胡翘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身上一身朴素的白色长袍,没有任何彰显身份的信物,但他一开口,这间病房中的人便不再说话了,他站在两张床的中间, 一会儿看看穆迪,一会儿看向女孩。
病房中弥漫着犹如实质的压抑气氛,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当下必须要做的事情,柏林的市中心显然在酝酿着一件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大事,了解情况、及时扑灭,是现在最紧迫的任务,这位老巫师只是在帮他们把话说出来罢了,他愣了愣, 沉默了片刻,说道:“现在是国际事件,他校长的身份并不能够左右大义。”
“可是——”
“他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主席吗?”老巫师侧过头,浑浊的眼中迸射出锐利的目光,不大的病房中只剩下寂静与两名病号无意识的喘息声,“他只是一个理事,你觉得一个理事的意见要大于我们吗?”
“我没有……”一开始的反对者低下头,把自己藏在了其他人的背后。
“那就从这個姑娘先开始吧,”老巫师游离的目光最终停在了连名字都没有人提起的女巫脸上,她苍白的面容并不能激起他心中半点儿同情的涟漪,为了世界的秩序,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老巫师伸出手,发黄的指甲指了指另一张床上的女孩, “她不会又是什么人的学生吧?”
“是德姆斯特朗——”
“就她了,”老巫师闭上眼睛,“尽量从她的身上问出来, 这样可以省去后续的很多麻烦……对了, 她的大脑封闭术也很牢靠吗?”
“并没有,”提出这一方法的巫师有着黝黑的肤色,赤裸的上半身刺着伏都教独特的刺青,和茨威格与巴里占据的身体同属一种流派,他住着一根五英尺左右的、缀着各种骨片与骨骼作为装饰的拐杖,明明年纪不大,但为了能握住它刻意像个老汉似的弓着腰,苍白的骨钉从背后攒起的皮肤上穿过,将一层层松垮的皮肤串在了一起,操着一口海地口音浓重的英语,幽幽地说道,“只是她伤得更重,意志也非常脆弱,看起来像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恐怕读不出什么完整的记忆,哪怕强行摄神取念也只能把她变成一个傻子。”
“哦,”为首的老巫师应了一声, 说道, “看装束, 她是那个卖药帮派的成员吧,这种人死了也不可惜,如果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就让人摄神取念试试,务必要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名来自海地的巫师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到老巫师坚决的眼神,只能叹了口气,迈着苍老的步伐缓缓地向女巫走去。
老巫师仍在嘱托着他,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成功率的关心,至于这两位伤者的性命,他连提都没有提到,拄着拐的伏都教巫师只能尽量地沉住气,向他的神明祈祷第一次尝试就可以取得成功。
“先生,您需要什么准备吗?”一名年轻的巫师从人群中飘了出来,走到这名伏都教巫师的身边,低声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让他们都出去吧,”佝偻着腰的伏都教巫师想要撑着拐杖直起身,但他弯了太久的腰早都直不起来了,他很想说感受视线的巫毒术并不足以达成他们想要的效果,但海地的巫师因为独特的魔法被排斥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们几百年来养成的习惯,好不容易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建立中插上一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他只能在心里对这个灵魂干净的女孩说一声抱歉,他能够听到她虚弱的心声,她身上的长袍是难言的苦衷,但谁又没有苦衷呢?他扭过头说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仪式的环境。”
“好的,先生。”
年轻人开始组织周围的工作人员将病房中的围观者请出去,老巫师一马当先地离开了这里,其他人跟着他的脚步鱼贯而出,还有开不完的会在等着他们。
几分钟后,房间中还站着的人只剩下他和那名伏都教巫师了,他走到窗边关紧窗户、拉好窗帘,快步小跑到门外,从外面带上了门。
这位伏都教巫师的腰终于挺直了一点儿,但变形的腰椎带来的剧痛还是让他沉了下去,他也想像那位邓布利多一样只要一个名字就足以引起这些大人物的忌惮,他也想像那些东方的巫师一样压根不来,但他做不到,海地具备魔法天赋的新生儿越来越倾向于选择瓦加度魔法学校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师,而他的亲生儿子也在十几年前离开了他去更加主流的巫师世界了,他不想让巫毒在自己的手中断送。
“祝你好运,先生。”
在年轻人的身后,是毫不掩饰的谈论声,仅仅隔了一道还没关上的门,那些人对他的不屑便已经不再遮掩了。
“这些神棍神婆真的靠谱吗?”
“别搞到最后一事无成,邓布利多还得找我们的麻烦。”
“他不会的,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找他们还不如找麻瓜来向他们的上帝询问呢。”
“……”
刺耳的议论传入他的耳朵,那名年轻的巫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要快点儿带上门,但伏都教巫师扭过头,喊住了他:“请等一等。”
“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