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大条了。”
男人抓起小杰克的手,将他的手枪重重地拍了回去,捏了捏他的手背,将迷茫的小杰克惊醒,他嘬着牙花子,将小杰克的手拽到了自己面前。
“你……一枪把他打死了?”
小杰克还是没有从惊诧中回过神来,那个巫师只要念出咒语,便会有一道看不见的铁幕伫立在他的身边,这样一把普普通通、甚至连钢盔都有可能打不破的手枪怎么会取走巫师的生命呢?
“怎么可能,”男人摇摇头,握着小杰克的手背,帮他把枪柄攥紧,“麻瓜的武器怎么可能会伤害到高贵的巫师呢?很遗憾,我们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倚靠这种东西。”
“你用子弹杀了他?”小杰克还是没有放弃追问这个问题。
“没有,我的枪法很差,但他确凿是死了,”男人按住小杰克的肩膀,把他用力往后一推,“哪怕是最下层的巫师,我们也没有取走他们性命的权力,这是魔法定下的规矩,如果你们还待在这里,他们会把怒火宣泄到你们的头上,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带着他们跑吧,散到人群中,跑得越远越好!”
小杰克下意识地向着男人推搡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那你怎么办呢?”
“不要小瞧我啊,年轻人,我可是参加过南北战争的老兵。”
小杰克没有多想,抬起手,冲着天空空放了一枪,他大声疏散着聚集在废墟中的观众们,忽然猛地回过头,望向男人:“可是南北战争不是已经过去快一百年了吗?”
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着观众席招了招手,几个不起眼的人从座位上离开,逆着人群走向了他的身边,将逃离的观众们挡在身后。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以前的工作是教书,现在的工作是吵架,”男人冲小杰克挥了挥手,“如果之后您还能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们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祝你们好运,先生。”
那些逆着人群向前的人有着和男人一样的表情,不论男女老少,他们在经过小杰克身边时都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像是怀着慷慨赴死的决心,只想让这坐在放映厅中的火种们将真相带出去。
事到如今,即使是工作效率再低下的魔法部也意识到了事态的紧急,就在小杰克找到玛莎和妻子的瞬间,五名傲罗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拦路的钢梁在他们的咒语下飞向一边,小杰克攥紧手枪,心中一紧,尚未在和平中消退的战场本能告诉他,这五个新来的巫师比起之前那个找茬的愣头青,强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女士们,先生们,很遗憾你们看到了我们,”为首的傲罗态度温和地说着,根本没把这一群人数数十倍于己方的麻瓜当回事,“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我们会帮助你们消除这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尽管他的态度看起来礼貌极了,但所有人都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侮辱,难道自己的记忆被消除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吗?人们愤愤地挺直了腰杆,刚刚一枪打死巫师的事迹让他们的心里充满了与之对抗的信心,不由得转过头,纷纷望向拎着手枪,正在安抚妻子的小杰克。
感受到了人群的目光,小杰克在心中苦笑一声,迎了上去。
“就是这个东西伤害了那名未成年巫师吗?”那位领头的傲罗轻轻瞥了一眼小杰克手中的枪,没等他抬起手,那把枪就已经变成了一只同样漆黑的八哥,红色的嘴巴里不住地发出“嘎嘎嘎”的聒噪叫声,让场面多了一些黑色幽默,傲罗不屑地笑笑,勾了勾捏着魔杖的手指,八哥从小杰克的手中挣脱而出,飞向了他,沿途在地上留下了一串刺眼的鸟屎,“这位先生,您不用消除记忆,只是之后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回收那个男孩非法持有的魔杖。”
站在放映厅正中央的乔昆达听到傲罗的话,耳朵动了动,她终于排干了金托着的雨水,握着男孩的手,将他的胳膊放了下来。
“你是女巫吗?”傲罗注意到金身边的乔昆达,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帮我们把那个男孩和他拿着的魔杖带回来。”
傲罗的话语传入乔昆达的耳中,她紧咬牙关,眼前出现了安大略湖湖畔,那个和善热情的中年猎户的面容,被她视为父亲的纳尔逊也是这样被美国的傲罗抓走,消除了记忆,忘却了他珍视的女儿,也忘却了她……她攥紧拳头,精心打理的指甲戳进掌心,但却对痛苦毫无知觉,她不想让同样的悲剧再一次在自己身边发生了,于是缓缓地转过身,捋了捋头发,微笑着柔声说道:“先生?这是魔杖吗?”
“难道不是吗?”傲罗理所应当地说道,“不是魔杖,麻瓜凭什么使用魔法?”
乔昆达的目光越过傲罗,望向他的身后,万博园中已经是一片混乱,她在心中暗骂一声早就应该登场的纳尔逊,又看了看已经被一个增援的傲罗反向包围、眼看着就要全被打倒的几位美国朋友,感觉到千钧重担压在自己身上。
“该死……他怎么还不来?”
乔昆达的喃喃细语引起了傲罗的注意,他担心乔昆达在偷偷念咒,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