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粗壮的雷柱紧贴着盖伊的身侧咆哮着直冲地面,盖伊的耳中传来一阵蜂鸣,头晕目眩,甚至连天地都要倒转过来。
他的眼中出现了重影,头顶和脚下皆是滚滚的浓云,电光在云层的间隙闪烁,时不时袭向他,但又像挑逗的巫女一般拂过他的身体,冲向更广阔的天地。
即便整个人都快被冻成冰棍,盖伊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滴滴豆大的汗珠。
“为什么这么冷。”他咬着牙齿,牙龈生生被压迫出了鲜血,疼痛让他微微清醒了一些,“不该这么冷的。”
“没错,确实不该这么冷。”
在他头顶不远处,纳尔逊和汤姆正静静地望着这个可怜的家伙,而纳尔逊正把一个寒气逼人的小球塞进袖口,汤姆望着那枚小银球,不自觉地抖了抖。
“摄魂怪?”汤姆挂着一副牙疼的表情,“非得这样吗?讲真的,我也有点儿冷了。”
“不这样不行,傲罗可是训练有素的巫师,如果不到这种紧要的关头,他可不会轻易把我们带到自己的老窝,”纳尔逊半阖着眼睛,面无表情,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属于守护神的银辉,看到汤姆冻得直哆嗦却在硬挺着,银辉分出一缕,像围巾一样缠在汤姆的脖子上,纳尔逊不忍地说道,“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儿残忍,真的很像两个黑巫师。”
“轻点儿轻点儿,勒死了,”汤姆拍了拍自己别致的“围脖”,在呼吸顺畅后,斜着眼睛瞪着纳尔逊,看了看身后漂浮着四个被施了昏睡咒的巫师,他的牙更疼了,问道,“你是认真的吗?摄魂怪是你放出来的,他们是你抓住的,黑巫师的身份是你放出去的,现在你告诉我你觉得自己有点儿残忍?”
“好吧,”纳尔逊耸耸肩,“我只是想让自己在道德层面好受一点儿,不过对于这种身为巫师却和第二塞勒姆勾结的人,哪怕他再有什么苦衷,受苦也是活该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巫师主义者’?”
“你误会了,汤姆,”纳尔逊摇摇头,“他们和那些投效巫师祈求荣华富贵的麻瓜一样恶心。”
“哼哼。”
“我们跟上去点儿。”纳尔逊看着晃晃悠悠飞远的盖伊,控制着脚下的金属板向前方追去。
云层的顶上或许风并不平和,但太阳常年是美丽的。
可云层的下方就是完全不同的光景了。
“可恶,一定要……一定要逃出去。”
头顶阴风呼啸,盖伊用被冻得冰冷的双手握住震颤不已的扫帚,那个卡卡洛夫说的果然是对的,在这种雷暴天气下,包含金属部件的银箭确实难以操控。
“还好那两个自大的黑巫师并没有追上来……卡卡洛夫,张伯伦……”
他不断地重复着那两个名字,仿佛这会带给他力量一般,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失去活力,而精神也在高空的罡风下变得虚弱起来,他不断地举起魔杖,尝试着幻影移形,但屡屡失败,他并不认为那两个人会恶趣味地跟在他的身后封锁周围的空域,上级的交代在他的脑海中回旋,但很快又被折磨他的梦魇驱逐出去。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盖伊只觉得从儿时到现在所有不快的回忆统统涌入了脑海,求生欲战胜了所有的想法,在简单信念的驱使下,他骑着扫帚,直愣愣地向着驻地飞去。
他的心中满是酸楚,曾经风光得意、傲罗考核第一的自己不光被排到了这样一个犄角旮旯的破地方,今天竟然还落得个如此狼狈的下场,那两个家伙甚至没有对自己出手,但内心的恐惧便早早地让他败北了,像一头丧家之犬一般嗅着气味寻找自己的窝,可真是丑陋的姿态啊!
“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汤姆望着盖伊,嬉笑道,对于自作自受的弱者,他向来不会抱有什么同情。
“你说了一句经典台词,汤姆,”纳尔逊令追踪的蜉蝣锁定了盖伊,牵引着脚下的平台,便不再看他,只是望着太阳,怔怔地出神,“以前我总喜欢在屋顶晒太阳,可是伦敦只有没完没了的雾,今天能够离太阳这么近,我反而觉得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和。”
“你在天上呢,”汤姆撇了撇嘴,“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海边的太阳不是很惬意吗?”
“是啊,希望离开之前,我们也能在这里等到一个适合海滨游玩的好天气。”
“会有的,我还听说这里有很多当年英国留下的沉船,”汤姆兴致勃勃地说道,思绪早已飘到了海底的宝藏,他向下瞅了一眼,提醒道,“纳尔,他降落了。”
前方的旷野上有一截被掩埋在风沙下的铁轨,铁轨边有一座破落的小平房,屋顶摆着一根折成两半的粗壮松木,而骑着扫帚的盖伊正缓缓地靠近那里。
在北方的不远处,纳尔逊可以看到林立的工厂,那是无力承担波士顿昂贵地租的工厂主门距离的麻瓜的塞勒姆,说是小镇,其实就是一座迷你的城市,在便宜的地皮上,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压榨工人的血汗,而大多数在这里工作的人,甚至住在波士顿的郊野,每天徒步或者挤在鸡笼一般的车里来到这里工作。
他们脚下的区域虽然同处波士顿的东北方,但已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