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非你就是威廉姆斯先生?”
一个头发稀疏、皮肤皱巴巴的男人从吧台后抬起头,他操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和肮胀破败的酒吧格格不入,他的嗓音如同指甲划过黑板一般尖锐刺耳,令人很难生出亲切之感。
吧台似乎是木制的,但被黑色的污垢覆盖得严严实实,似乎很久都没有清洁过了,酒吧里并没有什么酒气,只有一股淡淡的异味,像是霉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发酵的臭气,酒吧内的陈设像极了伦敦的那家特洛卡的酒吧,它们无时不刻地在勾引着纳尔逊的那些恶劣的回忆,令他倍感不适。
“我是。”纳尔逊从汤姆后露出头,脱帽致意,“先生,宾斯教授让我来找您。”
“宾斯?”
那个男人撑着吧台站了起来,“噗”地一声跳下了椅子,几秒钟后推开吧台的隔板挪了出来,纳尔逊这才看清他的全貌,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上了年纪的妖精,但他本不该矮小如此,顺着衣服的下摆往下望,这个男人没有双腿,就靠着身体的断面在地上挪动着,或许他感觉不到疼痛,又或许他对痛苦已经麻木,即便没有双腿,他“走”得也健步如飞,轻松地攀上吧台前的椅子,示意两人坐下。
“没错,”纳尔逊将帽子捧在胸前,坐到了他的对面,答道,“我们前来调查海尔波的魂器,希望可以在您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你倒是不客气,不过宾斯是霍格沃兹的那个幽灵教授吗?”他撇了撇嘴,说道,“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让我在这儿等你们两个的,这么说起来,他就是汤姆·里德尔了?”
他的目光越过纳尔逊,望向第一个进门的汤姆,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说道,“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特洛卡。”
“特洛卡?”纳尔逊挑了挑眉毛,伦敦的一家酒吧有一位吸血鬼老板,他的名字也叫特洛卡。
“怎么了?”老特洛卡歪着头问道,“我的名字很奇怪吗?”
“不,特洛卡先生,不过我在伦敦也见过一位和您名字一样的先生。”
“我知道他,”老特洛卡点了点头,“吸血鬼的命名规则有些特殊。”
“您也是一名吸血鬼?”
“不像吗?”老特洛卡自嘲地笑笑,“确实,你应该没见过这么短的吸血鬼。”
“抱歉,我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没关系,我不在乎,”老特洛卡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独属于吸血鬼的血红色,他捏紧拳头,说道,“不瞒你说,我的双腿就是七十年前被你要找的那些麻瓜砍断的,他们希望我成为默然者,但年轻巫师能做到的事情,年轻吸血鬼可做不到,不过我逃出来了,而且等到了两个可以帮助我复仇的人,不是么?”
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出了一段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故事,纳尔逊望向老特洛卡,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特洛卡咧开嘴角狞笑着,并不锋利的牙齿嚯嚯地摩擦着,“我会让人送你们去塞勒姆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一些合理的伪装。”
他拍了拍手,一位看不出种族的店员从后门提出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他冲纳尔逊露出了和善且狰狞的笑容,“前天抓的,还新鲜,你们需要自己拷问吗?”
他跃跃欲试的表情在看到摇头的纳尔逊后僵住了,只好板着脸从那两个人身上搜出了两枚刻画着折断魔杖图案的铜币,弹向了汤姆和纳尔逊,“好吧,真是没有情调,拿着这两枚钢镚,把它们贴到一起,你们就知道塞勒姆在哪里了,这些畜生都是两个一组行动的,不要怪我没提醒过。”
纳尔逊伸出手,一把抓住在空中旋转的两枚铜币,这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在告辞后,他们拎着箱子快步离开了酒吧。
就在两人走出店门,刚刚站到不算温暖的阳光中时,木门“砰”的一声在他们身后关上了,紧随其后的还有水泼到地上的声音。
“这个吸血鬼……”汤姆回头望了一眼看不清字的招牌,“和我印象中的差别很大。”
“他怕是在第二塞勒姆吃了不少苦头,听起来,似乎是小时候被当作巫师抓了起来,但并不符合他们的标准,”纳尔逊摇了摇头,“他那与情绪同样狂暴却无处发泄的魔力很危险。”
“他很强么?”
“不,我是说,他有可能把自己炸死。”
“他根本不在乎魂器,不在乎海尔波可能带来的危机,他只在乎我们能不能帮他向第二塞勒姆复仇,”纳尔逊眯起眼睛,“邓布利多很少有这种心中只有愤怒的朋友,我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遭遇会把他折磨成这般病态的模样,不过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得到了一些我们需要的情报。”
“什么?塞勒姆的位置吗?”汤姆从纳尔逊手中拿过那两枚硬币,在手中摆弄着。
“我们这趟旅途可能并不会太过轻松,”尽管语气异常慎重,但纳尔逊的表情却很轻松,“甚至可能会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
“你是说美国魔法国会吗?”
“你也猜到了,汤姆。”
“我也觉得很不对劲,如果宾斯教授或者邓布利多真的想让我们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那么求助于本地的魔法部无疑是最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