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和汤姆终究没有和路德维格与玛格丽特告别,尽管在这个学期,他们共同经历了一些有趣的故事,但有些人只会是生命中的过客,倒不如把悬念留给下一次可能的相遇。
如果擦肩而过的大多数人都可以再次相遇的话。
随着受到默默然影响的学生们恢复健康,圣芒戈的医师们也陆续撤离,他们对乔伊小姐口罩下的面容缄口不言,尽管乔伊小姐并没有送他们,但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对于乔伊小姐脸上那狰狞伤疤的故事纳尔逊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好奇,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尤其是那种选择将伤疤留在脸上的女士。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前脚大家都在校医院的走廊里躺着,后脚就得坐在魔法史的考场中考试,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巨怪是怎样被赶出人类生活的城镇、妖精叛乱的巫师帮手又是谁这种问题的答案。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纳尔逊,他早早地答完了魔法史的试卷,收拾好纸笔,在宾斯教授的示意下,提前五分钟离开了考场。
但几乎所有提前交卷的人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在外面又能干点儿什么呢?
城堡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所有坐在座位上的人都在奋笔疾书,期望能在这最后的五分钟在编点儿什么。
历史这门学科可能不是最有意思的学科,但历史考试的试卷绝对是最有意思的试卷,你可以看到人们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已经过去的时间中填补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当被视野局限的现代人和被历史局限的古代人相遇,被编造的故事往往在合理中带着荒诞,就像阅读一本骑士向风车冲锋的滑稽。
而这充满创造力的事业往往发生在这最后的五分钟内。
纳尔逊并没有像大多数认真学习的人一样回忆考题,他的思绪完全被从魔法部回来后与汤姆的交谈填满——汤姆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到自己的担忧?是从魔法部的玩笑被预言球收录时,还是在很久以前,两人坐在西城孤儿院的屋顶上在雾霾天晒太阳的时候?
纳尔逊摇摇头,太息一声。
“怎么了?”苍老飘渺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身旁响起,纳尔逊吓了一跳,转过头。
“宾斯教授?”他斜着眼瞅了瞅,宾斯教授竟然直接从墙中穿了过来。
“很方便吧。”宾斯教授平静地说道,“为什么叹气?发挥不好吗?我相信你即便只拿出了一半的水平,也会获得比所有人都高的成绩。”
“并不是,教授。”纳尔逊摇摇头,“我在想其他事情。”
“真是稀奇,纳尔逊,我在霍格沃兹待了几百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考完试以后不为考试叹气的学生,”宾斯教授拍了拍纳尔逊的肩膀,冰凉的触感给纳尔逊一种冰镇黄油啤酒的感觉,但这却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宾斯教授接着说道,“我看你最近一直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特别是三强争霸赛结束以后,作为过来人,我有一句忠告想要告诉你。”
“您说。”
“永远不要太相信过来人的话。”宾斯教授难得地俏皮了一次,把纳尔逊搞得有些无语,见到纳尔逊脸上挂上了期待中的表情,他满意地说道,“人还是要活在当下,想太多会很累的,纳尔逊,你瞧,连我这个腐朽的幽灵都比你明白这个道理。”
“谢谢您,教授。”
宾斯教授的安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却让纳尔逊轻松了很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汤姆那段他了解的故事,但实践总在告诉他人定胜天的道理,如果此时有人跳出来说什么伏地魔之类的鬼话,纳尔逊可能反倒是最不相信的一个。
“叮铃铃——”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但宾斯教授却没有动弹,他靠着墙,和纳尔逊相对无言。
“教授,考试结束了,您不收卷吗?”
“再让他们编一点儿吧。”宾斯教授摇摇头,体谅地说道,“看他们那可怜的小脑袋瓜也记不住什么东西,你知道吗?期末的时候,老师其实并不比学生轻松,我们翻阅每张试卷时,都在竭尽所能地为学生们找补分数,你知道吗?去年我改你们班的一份试卷时,有人说魁地奇中击球手的位置是巨怪发明的。”
“您给分了吗?”
“给了一部分,因为巨怪也喜欢拎着棒子打球形的东西,我是说巫师的头。”
“哈哈哈,不瞒您说,教授,我打球还不如巨怪。”
“我还活着的时候,可是打球的一把好手。”
“可是教授,魁地奇是十一世纪发明的。”
“啊?是吗?”宾斯教授晃了晃透明的脑袋,“你的魔法史果然很扎实。”
“您教得好。”纳尔逊笑嘻嘻地说道。
“好了,看样子你好起来了,”宾斯教授点点头,说道,“那么该说一些正事了。”
“怎么了?教授?”纳尔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与宾斯教授有关的正事,只能是卑鄙的海尔波了,“海尔波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听阿不思说,你结果了他?”宾斯教授问道,“把他推进了那扇门里?”
“您见过那扇门?”
“我是幽灵,孩子,一个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