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特宁先生,该你了,”格林德沃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说道,“威廉姆斯小姐的魔法我见识到了,即使是我也要暂避锋芒,那么你有什么绝活能够取悦我呢?”
“格林德沃,我的妻子在旁边,请你不要说这种令人误解的话,”梅尔干摊开双手,又把手背在背后,面露无奈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里一直都是她说了算,因为我打不过她。”
“我期待你的表现”
“哼!”
伊丽莎白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冷哼一声,趁着两人谈话的间隙,抬手一甩,一条几公分长的迷你雷龙猛地从袖中冲出,它长得有些像匈牙利树蜂,但是精巧许多,那些本应生长着狰狞倒刺的部位涌动着骇人的电光,它升上天空,体积迅速膨胀,接着张开双翼,一对布满犹如利刃般倒钩的巨大翅膀用力撑开,带起的狂风让两边的楼房摇摇欲坠,遮天蔽日,犹如天神下凡,伊丽莎白站在雷龙翼下,眼中雷光流转,马尾的绳结散落,一头青丝在静电和狂风的搅动下舞动起来,吓得格林德沃都后退半步,嘴里不住说着,“好家伙……好家伙……”
“好家伙……”纳尔逊也飞高了一些。
她抬起右手,指向雷龙,面色不善地说道,“格林德沃,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了,刚刚那道魔咒你可是躲都没躲!”
“威廉姆斯小姐,”格林德沃很快恢复了镇定,脸上的表情被雷龙的电光映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点点头,说道,“我刚刚其实幻影移形走了,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如果我不躲,可能现在正在和你说话的就是我的幽灵了。”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伊丽莎白撇撇嘴,不再言语,三人就这样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默僵持当中,而脚下的巫师们仍然打得如火如荼,但格林德沃甚至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甚至连梅尔干和伊丽莎白都仿佛对巴黎的安危失去了兴趣,毫不在意周围熊熊燃烧的厉火。
沉默愈久,气氛愈发压抑,沉闷的空气令人难以呼吸。
过了一会儿,之前被伊丽莎白击穿的云层缓缓闭合,随着低气压诱发的狂风涌动,巴黎上空逐渐变得阴云密布起来。
“轰隆——”
一道沉闷的雷声层层叠叠地从天际传来,格林德沃抬起头,感受着这令人焦躁的湿润空气,一滴雨滴从空中落下,落到他的头顶。
“这可不是个好天气。”
格林德沃喃喃道,无数豆大的雨滴齐刷刷地砸向地面,周围充满了令人轻松的“沙沙”声。
“这对巴黎可能是个好天气。”梅尔干突然说道。
格林德沃低下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这种自然的雨滴可无法熄灭厉火,甚至只能助长它的燃烧。”
说罢,他又抬起头,关注起电闪雷鸣的西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格林德沃第二次抬起头的瞬间,梅尔干动了,他背在背后的手一刻都没有停歇,在面对格林德沃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停下过施法,此刻魔咒完成,巴黎上空的乌云以他为中间转变着颜色,如同在一滴清水中滴入了一滴湖蓝色的染料,那抹沁人心脾的蓝色如同水波般向外飞速扩散着,甚至这些后来的乌云,都是出自这位颇负盛名的年轻巫师的手笔!
格林德沃反应过来,马上举起魔杖,低下头想说句什么,却只见梅尔干抬起双手,猛地向下一挥,像乐队指挥带领乐团切入惊涛骇浪般的高潮一般,倾盆大雨构成水幕,狠狠地砸向格林德沃的头顶。
格林德沃只来得及挑了挑眉毛,就被那道从天而降的水柱淹没了。
梅尔干不断地向巴黎的天空发号施令,很快,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流转着湖蓝色魔力的水柱从乌云中探出头,找准格林德沃的方向猛扑而来,构成了一座蛛网般的水流牢笼,普通的水对格林德沃这种程度的大巫师是无用的,可能最多洗掉他头上的发蜡,但梅尔干的“雨中”包含着包括幻影移形禁止咒在内的四十多道反咒,那些被大雨淋到的巫师,不论法国魔法部的傲罗还是前来破坏的圣徒,他们纷纷停下了施展魔法的动作,因为他们发现,淋了雨的魔杖似乎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木棍,无法继续传导魔咒了。
连气势强盛、不断蔓延的厉火都在湖蓝色的雨幕下变得飘摇虚弱起来。
“好一个溪边的威尔特宁,”格林德沃畅快的笑声从关押他的水柱中传来,还时不时地吐一个泡泡,“咕噜咕噜……但是威力似乎不太够,不是……咕噜咕噜……吗?”
梅尔干没有说话,但他身边的伊丽莎白早已按耐不住,这个从怀孕开始心情就没有好过的女人用力地捏紧拳头,头顶的雷龙高高地昂起脖子,一声清越的龙吟甚至让落雨停滞了一瞬,紧接着,雷龙一头扎向天空,覆盖整个巴黎的湖蓝色雨云飞快地稀薄下去,而那些流转的魔力凝成闪电,汇入了雷龙身上。
它大了一圈,发出痛苦的嘶鸣,紧接着身形一震,巨大的身躯爆发出强烈的电光,正在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眼前一亮,随即黑了下来。
这条比之前大了好几倍的雷龙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身上的鳞片愈发凝实,电光映衬得伊丽莎白愈发苍白,她板着毫无血色的脸,挥舞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