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是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纽蒙迦德这个名字指的可能是一座岛,也可能是一座城市,也可能单单指那座塔楼,但纳尔逊觉得,它所指的既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所在的地方,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纽蒙迦德。
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塔楼刺破天幕,它的黑色纯粹而浓郁,不反射一丝光线,它过于宏伟了,以至于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敬畏之心。
高塔前的入口处镌刻着格林德沃的名言: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和塔楼庄严肃穆的模样不同,周围的建筑看起来五花八门,鳞次栉比,狂野地向上生长,每一栋都有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它们各自的建造者应当来自世界各地,这些独特的建筑众星拱月般地将那座最高的塔楼拱卫起来,形成了一座小城市,一座只属于巫师的鲜活城市。
和纳尔逊想象中秩序井然的军事基地不同,纽蒙迦德的街道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即使是最角落最破败的街道里也充满了小贩的叫卖和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比英国最繁华的对角巷差多少,这里并不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充满暴力和压迫,反而像是一片世外桃源,所有的巫师都不在乎保密法,他们骑着飞天扫帚在城市上空穿行工作,甚至还有穿着统一制服的巫师骑着扫帚送外卖,街道上的人们也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不只有巫师袍,还有西服、常服等麻瓜的服饰,自由自在的空气充斥着这座城市。
“纳尔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盖勒特·格林德沃引着纳尔逊穿行在纽蒙迦德的街道里,他在一个十字路口站住,拍拍脑门,往街对面走去,街上的行人认出他,都站住认真地行礼,纳尔逊看得出来,那根本不是暴力铸就的强权,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不同于他印象中纽蒙迦德上空总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样子,他甚至感到有些热,于是解开了大衣的扣子,用手扇着风,忽然看到身边有一个书报亭,于是走过去想要买一份报纸——用来扇风或者遮挡太阳,反正不是用来看的。
这里的书报亭每天供应全世界当天发行的所有的报纸,上到国际巫师报,下到麻瓜的花边小报,西到伦敦,东达魔都,只要告诉店主,他都能找来给你。
纳尔逊站在书报亭前,看到店主写在招牌旁边的每日最重磅新闻——当他看到标题的瞬间,整个人震惊到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摇晃了两下,险些摔倒,店主看到这位虚弱的客人,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先生,您没事儿吧?”
“没……没事。”纳尔逊指着书报亭展示窗里的报纸,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枚加隆,“最新的《预言家日报》,给我拿一份。”
店主挥舞魔杖,招来一份报纸,纳尔逊挥挥手,连找零也不要了,瞪大眼睛看着头版新闻的标题:
《是圣人还是杀人魔:阿不思·邓布利多向威森加摩自首,承认其在九月初杀害一名麻瓜》
纳尔逊瞳孔震动,双手用力地捏住报纸,报纸的两边因为太过用力已经被捏得粉碎。
“纳尔逊,怎么了?”纳尔逊抬起头,发现格林德沃正搭着他的肩膀,手里拎着一瓶叫不上名字的白兰地,他凑上来看着纳尔逊手里的报纸,右边地眉毛挑了挑,“所以你跑到欧洲就是因为这事儿吗?这确实是阿不思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整整衣领,笑道,“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够承担所有东西,可是他完全不够格呢。”
说完他夺过纳尔逊手里的报纸,拿起来瞟了一眼,又揉成一坨往天上一扔,在纸团向上飞的过程中,它突然燃烧起来,在引力完全克服加速度时,它熄灭了,成为了一丛飞灰,消散在了空中。
“今天我们不说他了,煞风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格林德沃把手里的白兰地塞到纳尔逊怀里,自顾自地朝城外走去,纳尔逊无奈地跟上去。
“纳尔逊,你可以随时偷袭我,我不会怪罪你的。”格林德沃扭过头,冲纳尔逊笑笑。
格林德沃是个充满魅力的中年男人,不然也不会集结这样多的人马,他身材高挑,足有一米八还要多,面容英俊硬朗,有神的眼睛藏在高高的眉骨下面,显得令人捉摸不透,他留着一头精心打理的银色短发,上唇蓄着的胡子也精心修剪过,他总是穿着衬衫马甲,然后在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和温和却总被愁云笼罩的邓布利多不同,他看起来生机勃勃,并且雷厉风行。
“您一定在说笑,格林德沃先生。”
纳尔逊勉强地笑笑,对眼前这个人,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在邮轮的交手过后,他半是自愿半是被迫地答应几人前往纽蒙迦德的邀请,出于对船上麻瓜的担忧和对怀特这个精神病人的不信任,他要求走正常渠道进入欧洲,他们并没有食言,但也没给他什么机会——纳尔逊刚在波兰下船,就有一群披着黑袍的巫师在码头上翘首以盼了。
其实在和邓布利多闹掰时,他有想过投奔格林德沃这种可能性,他觉得自己的野望和格林德沃的理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