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这个人吗?威廉姆斯先生。”
“没听说过。”纳尔逊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说实在的,我感觉他就是得了癔症,只不过过于笃信他的想象了,所以我们才会分析出他貌似是正常的。”秃顶青年伸出手,“对了,我叫杰克。”
“我看到了,杰克医生。”纳尔逊挥了挥手上的名片,握住杰克医生的手,“毕竟世界上没有魔法,不是吗?”
“可能有吧。”杰克医生轻笑道,“我们不能说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不存在,是吧?”
“这倒是。”纳尔逊点点头,“如果哪天发现魔法真的存在,那您可得向那位病号道歉呀。”
“这估计得算医疗事故了。”
两人相谈甚欢,酒足饭饱以后,杰克医生看纳尔逊对他的那群病人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提议两个人一块儿去看看。
“这合适吗?”纳尔逊婉拒道,“这样把病人当……参观,是不是对他们不太尊重。”
“不会的。”杰克医生喝了点儿小酒,热情地搂住他的胳膊,“如果有正常人和他们多交流交流,他们说不定会有好转呢?”
纳尔逊有些意动,半推半就下,两人前往了位于甲板下一层,由信件仓库改建而来的大房间。
“等会儿进去当心点儿。”杰克医生掏出钥匙缓缓推开铁门,一边嘱咐道,“虽然说他们都属于那种不会伤害他人的类型,但保不齐什么时候会狂性大发。”
“嗯。”纳尔逊点点头,跟着杰克大夫跨进房间,应和道,“毕竟哪怕是所谓的正常人,有时候也会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是您看得比较通透。”杰克医生赞许地点点头,却发现纳尔逊没有理他——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人,一个穿着病号服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最里面的床上挥舞着手臂,似乎在练习什么动作,他一遍一遍地做着,额头上落满了细密的汗滴,那是开锁咒的动作,虽然一点儿魔力的动静都没有,但纳尔逊还是紧紧地盯住了他,他闻到了同类的味道,那位病人定然是一名巫师。
“哦?威廉姆斯先生,您这魔法确实有名堂,叫‘独具慧眼咒’吗?”杰克医生顺着纳尔逊的目光望去,讶异地说道,“那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妄想自己是个巫师的病人。”
“我猜也是他,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施展什么魔法。”纳尔逊点点头,正好对上病人听到“魔法”两字而抬起的双眼,纳尔逊冲那人点点头,却引得他突然激动起来。
“你是来救我的吗!”那人坐在床上用力地挣扎,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你是个巫师对吧!帮帮我!我真的不是精神病!”
他在床上像是快要溺死一样挥舞着胳膊,铁板床被晃得快散架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随着远处“魔法师”的“发病”,整间房间里的病人全都躁动起来,除了极个别的几个躺在床上不动弹的病号,其他人纷纷从床上弹起身子,有的人挥舞着双臂模拟鸟飞行的动作,嘴里还发出野鸭“嘎嘎”的声音,有人在像是水面上仰泳一样拍打着床铺,纳尔逊还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把枕头盖在头上,大喊道:“我是白人,我只是晒黑了!我不是奴隶!”
纳尔逊注意到,病人虽然看起来像是能够自由活动,但他们的自由仅限于上半身,包括躯干和头脑,他们的双腿被束缚衣服紧紧地束缚在床上,而手上的特质手套也让他们无法从容地脱下裤子逃脱。
杰克医生看得这样一副场景,觉得有些丢脸,用力拍打着铁门,大声呵斥着病号们,他似乎积威已久,病人们在他的凝视下纷纷安静下来,只有飞行的那位和“魔法师”还在动弹。
听到动静,几名穿着护士服、身强体壮的男护士冲进来,很快按住了两位病人。
“杰克医生,怎么处理他们?”酷似施瓦辛格的护士长走到杰克医生面前,沉声问道,声音也很像施瓦辛格。
“呃……你们先出去吧,我这里有客人。”
说罢,杰克医生就带着纳尔逊往病床走去。
“这是19340201,他去美国旅游,结果因为太黑被当作黑奴抓起来了,听说受尽了折磨,啧啧。”两人路过第一个病人,杰克医生介绍道,“这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也不知道美国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奴隶的,竟然把一个人活生生逼疯了。说真的,第一眼看到他,我还真以为他是个黑人。”
“我在北非当过兵!我是在那里晒黑的!”19340201把眼睛从枕头下面露出了来,委屈巴巴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杰克医生摸摸他的头,“我在带专家过来会诊,你安安静静睡会儿。”
“他有可能是战后创伤。”纳尔逊开始指点江山。
“战后创伤什么。”杰克医生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他们的部队进了撒哈拉沙漠,绕了几个月都没出来,等到他们跑出来,仗都打完了,听说因为这件事太过丢人,他们的番号都没了。”
“……”
“这是19351117,”杰克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按住那位扑腾着“翅膀”的病人,“他以前是个飞行员,后来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