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派大营,气氛凝重。
这一天罕见的数位大能齐聚一堂,最中间的是天雪大师的白衣纤尘不染,素净的脸庞上一派恬静祥和的样子。仿佛任何天塌下来的事情,也丝毫影响不到她的道心。
在天雪大师下首的,则是天叟那老态龙钟的脸庞。只见他脸色微黑,不知是不是刚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以至于令得他身上冷意外溢。
至于在天雪大师左右手的颍川先生跟鹤叔祖两个,则也神情悲悯。口中默默念着什么,好像在为什么而超度。
就在场中气氛一时间凝重之际,还是天雪大师默默念咒之后,当先睁开眼来,古井无波地率先打破沉默地道:“此事想必诸位已经知晓了, 不知大家尊意如何?”
“哼!”第二个睁开眼来的, 是天雪大师下首的天叟。今天由于是大能之间的私会, 因此自然他青云山是以天雪大师为首。
如果是三派之间的正式议事,那么哪怕天雪大师,也要坐在他这个执剑者的下首了。
不过天叟能够参与今日之会,也证明了诸位大能对于他的实力的认可。因此他见天雪大师既然正式开口,自然急不可耐地哼声道:
“魔门果然不可相信,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哼哼,这一下损兵折将不说,还倒是让他魔子的野心得逞了!”
左首边的颍川先生见天叟言辞激烈,也微微睁开眼来叹息道:“谁能想到,这圣祖令如此快的竟然就出世了。这一点倒是和河图洛书所示不符,不知是不是另有什么意外?”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魔子也算是心思狡诈。身具此物,不但隐忍不发不说。竟然还敢亲身来我三派游说,倒不愧是枭雄手段!”
天叟见颍川先生如此表态,不由得冷哼一声地一斜另外一旁的鹤叔祖道:“此魔如此嚣张也就罢了,竟有些不开眼的门派,还将此魔引为知己。”
“哼哼, 我一直就说,知人者智,知省者明,自胜者雄。一味依靠外人外物,这可是有甘坠魔道的风险啊!”
天叟这话说得极重,逼得鹤叔祖也不得不睁开眼来。仿佛南极仙翁似的双眼微阖,摇头晃脑地道:
“我等现在所知,也仅仅是一鳞半爪罢了,具体实情如何,实是尤未可明。”
“诸位道友,依老朽之见,现在就下定论,恐怕为时尚早啊!”
“哼!还要什么定论?”天叟本来就极不满意龙虎山对千云生的态度,这会有了实据自然是大加挞伐地道:
“现在圣祖令的消息可是都已经传遍天下了,不少魔门中人,尤其是许多不出世的老魔,也已经蠢蠢欲动,开始向着咱们南方汇集了!”
“我听说,还有什么个叫风先至的。说什么自己乃是当年圣祖手下四大护法之一, 竟然也冒出头来招摇撞骗!”
“哼!什么四大护法.....这帮人全都是腊干了般的人物。这会竟然也因为一个小小的圣祖令,什么魑魅魍魉,都纷纷冒了出来。”
“依我说啊,实在是我们太养虎为患了!”
天叟如此痛心疾首的一番话,却令得鹤叔祖并不赞同地微微摇头道:“依老夫之见,现在这帮魔门中人汇聚南蛮,实在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如今我等跟灵族交战正紧,有了这些魔门中人在一旁掣肘,大家变成了一个三方混战的局面。让老夫看的话,或许对于战局尚有助力呢!”
鹤叔祖如此一说,天叟就冷笑道:“什么三方混战,分明是尾大不掉罢了!”
“我来问你,那魔子可是承诺我等关闭人灵通道的。现在他下落不明,咱们联军损失惨重不说。这会竟然就连那些魔门中人,也悄悄地逃没了身影。”
“诸位,如今颍川先生的分身已毁,我联军在灵界风雨飘摇不说,魔门又没了踪迹。依老夫所见,这人灵通道之事,怕是已经进入死局了!”
天叟如此一说,颍川先生也不得不轻咳一声地道:“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按照灵界传来的消息,这些魔门中人消失的也极为诡异。”
“听说他们中还夹杂了一个灵族之人跟他们一起行动,莫不是这些魔门人在灵界还有什么内应不成?”
天雪大师听了颍川先生此问,也不由得微微睁开眼来,有些皱眉地道:“先生是说,虽然我三派联军在灵界风雨飘摇,但说不定魔门尚有些什么后手没有露出?”
颍川先生见天雪大师动问,也露出深思的神色微微摇头道:“大师此问倒是考到我了,现在情形未明,诡谲难辨,我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层层迷雾难以厘清。”
“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我总觉得,那小鬼修或许总有能有惊天之举。”
天叟见颍川先生态度竟然如此暧昧,鼠首两端,丝毫没有大能风范,不由得急切地道:“还能有什么惊天之举?!!”
“情况不是明摆着的,现在那小鬼修已经了无音讯。要不是就是掉落魔界,要不就是已经死在时空湍流之中。”
“而我三派在灵界已经群龙无首不说,魔门竟然还率先保命逃走,事实上已经分崩离析!”
“如此必败之局,我实看不出还有何可翻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