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玄悲把众人都带到般若堂的内室,不一会儿,就有数个老僧鱼贯而入。
这一下倒是把内室挤得满满当当,但就算这样,除了各位僧人的见礼声外,整个房间却依然还是静悄悄地如鸦雀一般。
又过了一会,随着最后一个老僧走进室内,玄悲才睁开了双眼。
这一刻,他眼中神光内聚,像是已经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只见他肃穆地朝着室中看了一圈,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才指着慧空介绍道
“此乃小徒慧空,这一次去小宛中遇到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情。”
介绍完之后,又对着慧空道“慧空,还不向诸位师叔伯们详细说明一下你们这些时日所遇到的种种情形。”
有了玄悲的吩咐,慧空越众而出,对着他躬身道“是!”才直起身子来,把之前跟玄悲说的又跟着诸位老僧说了一遍。
这一次慧空说得更加详细,甚至还有其他僧人在边上补充。再加上幽萍圣女的作证,直说了数个时辰,才终于住口。
众位高僧越听越惊讶,没想到仅仅是抓捕一个邪佞,而且是在有问心珠的情况下,众僧又已经把小宛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最后竟然还是让邪佞给跑了。
非但如此,大家没想到这样竟然还不算完。再听到慧见圆寂,问心珠渡劫成功后又认主他人,都纷纷觉得自己简直就如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慧空说完以后,第一个跪倒在地,朝着众位高僧稽首道
“弟子无明障重,自身修炼不够,以致既不能除魔卫道,也不能救师兄于万一,更惹得师傅悲痛,实乃罪大恶极,还请师傅及诸位师叔责罚!”
他刚一说完,身后呼啦啦跪了一地,每个从小宛城回来的僧人都面露难过之色高声和道“请首座及各位师叔责罚!”
慧空一跪,玄悲倒不好第一个表态。在他侧面坐着的,乃是戒律院的玄念大师,此事也正合戒律院归管,因此他朝着玄念合十问道
“玄念师弟,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玄念坐在一旁,听了半响,已经心中有数。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戒律条文,才执手阿弥陀佛的道
“玄悲师兄,以我听下来的感受,这些弟子就算有过,也过不在其自身。”
“因此师弟倒是觉得,不但不应怪罪,还应好言安慰一番,督促他们在寺中勤加修炼才是最好。”
“只是这问心珠在他们手上遗失,这却不能不罚。但此事也系问心珠自主择主的缘故,因此师弟觉得,两项相加,只需略施薄惩也就罢了。”
戒律院本身就是掌管刑罚之司,玄念又是院中长老,对寺律甚熟。因此玄念此话说得堂堂正正,倒是一番公论。
玄悲正待接话,只听得他另一边的玄净接话道
“玄念师兄此言差矣,我倒觉得,这些师侄们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特别是慧能师侄,几番受伤,可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还有那慧见师侄,为了问心珠渡劫甚至拼上性命,这些都是可歌可泣之事!”
“对于我雷音寺来说,只要不是临敌畏难,而是面对强敌竭尽全力,我觉得哪怕是一时失误,我们也不应太过苛责。”
“因此师弟觉得,就算要罚,也最多就是罚他们去极夜洞中面壁三月,以儆效尤也就是了。”
众僧听了,都心中一动。这极夜洞虽乃一处极为可怖之处,进去之人必须要无时无刻运功抵挡其中的极夜寒气才行。
但也正是如此,不少雷音寺的修士都将此处作为一个极好的炼体之地。甚至到了今天,想要排到入洞的机会,还需要用功绩去换才行。
因此,众僧听到玄净要把此处当作惩罚,不由得都牵了牵嘴角。这哪里是惩罚,简直相当于奖励了!
不过众人也心里明白,这玄净乃是药王院的长老,平生最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因此对待弟子也最为宽厚,有此论也不奇怪。
玄念则是一秉大公,阿弥陀佛的对着玄净道“可是他们失了问心珠终究是大错,师弟可曾想过,若是我等都处事不明,又何能服众呢?”
玄念这么一说,顿时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觉得此乃是煌煌正理。就连玄净也皱起眉来,感觉到玄念这话不好辩驳。
见到二位长老争执不下,玄念下首的菩提院长老玄苦开言道
“这惩罚之事倒是可以先暂时等等,贫僧倒是觉得有一事颇为蹊跷。那就是,这问心珠为何突然无端跑去认了外人为主呢?”
“要说这问心珠担心被域外天魔所夺,不得不认主,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为何当场这么多僧人它不认,偏偏要认一个外人呢?”
“莫非这珠子在我雷音寺中,对我寺颇有怨气?”
玄悲则沉吟道
“玄念师弟说得有理,就算这散修当时神魂没有归殼,认主容易一些。”
“但是我等这么多弟子,若是这问心珠说上一句,众人也绝没有紧守心神,不让它认主的道理。这理由似乎确实牵强啊!”
幽萍圣女本来坐在一旁,本就是被慧远等邀来作证。这会见众老僧奇怪,于是站起身来,朝着诸位施礼,然后对着玄悲道
“玄悲大师,以我在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