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做派是在为长宁公主张目,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他也知晓长宁公主身份的重要性,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情来。
江延锦依然虚虚牵着对方的手,直至进了公主府内也是如此。
她这时才道出了离宫后的第一句话:“昭康王可愿随我去一个地方?”
江延锦并未真正注意对方的回答,她知晓对方定然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二人在侍从的簇拥下行走在公主府的小路上,随着眼前的景物愈加具体,顾登楼心下也隐约对今晨那个还未有答案的问题有了思量。
江延锦示意仆婢们都候在一旁,自己亲手打开了偏僻院落中的门扉。
顾登楼心中的猜测落了实,饶是身份尊贵如他,心里都在此刻不禁咋舌,感叹于平兰皇帝对长宁公主的宠爱与纵容。
二人面前是精心打扫过的供桌,其后便是一尊牌位安静地立于此处。
牌位上书“安成长公主君氏木棉”几字,正是江延锦母亲的封号与名姓。
江延锦替母亲摆放好桌子上的供品,她的语气中不辨喜怒:“母亲,我带昭康王来看看你。啊,昭康王就是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位。”
顾登楼俯身行礼,心中却默默念着安成长公主的名字。
君木棉,他也是第一次知晓对方的名讳。安成长公主早逝,从未在平兰重要场合中露过面,如若不是长宁公主最近风头正盛,许多人或许都已经忘记了这位长公主。
可此时她的名字,却成为了长宁公主认识木棉花不可撼动的原因。她的存在,也昭示着长宁公主平兰皇室血脉的无疑,以及自幼养在宫内的合理性。
江延锦同母亲说了一会话,才带着顾登楼离开。她一路上再未发一语,直至要入卧寝时,江延锦才松开了顾登楼的手。
后者还念着她指尖冰凉的温度,江延锦却兴致缺缺地勉强笑道:“殿下今晚不用等我了。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去亭韶,我还要同嬷嬷再吩咐几句。”
顾登楼应下后目送着对方离开才转身回屋,也正是因为江延锦今晚并未寻过他,也给了昭康王与亭韶使团接触的机会。
江延锦与公主府管事所在商谈的屋内灯火未熄,顾登楼收回望向长宁公主那边的目光,掩上窗饰,继续听着方才侍从同他言道的消息。
随顾登楼前来平兰出使的心腹早先便以公事的理由派往别处,暗中却是领了顾登楼的命令前去亭韶国的长南郡——正是“江延锦”表面上生活的地界。
他之前不是没有派人去寻过,然而每次都会被长南郡的豪强南家千方百计地干扰,这次他借着本人经过长南郡的优势提前做好了安排,才有了现在小心传回使团,又借着机会传到他耳边的消息。
消息却不是关于“江延锦”的,而是那位曾在他面前亲自跳了崖的“阿宁”。
阿宁的生活痕迹有被人刻意抹除的痕迹,而顾登楼的心腹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上查,竟发觉这其中有着长宁公主的授意。
顾登楼不由得又朝长宁公主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眸子掩藏在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中,叫人瞧不清他瞳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