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顺从,所以成了他失败的一生里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男子气概见证者。因为父亲的存在,她没办法背着千斤重的负担攀高,不得不堕落。直到有一天,她腻了,一砖头砸断了身后的负重,这个男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追着她打,终于在路边踩空撞破了脑袋,死在了一个适合他的幽暗角落。
他死了,可她还活着。
这个名号,会陪伴着她一直到她死。
杀人犯的女儿,也是杀人犯。
声音越来越响亮。
她脸上的血迹越擦越多,遮住了视线,视野里猩红一片。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裂开的伤口里冒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她在一瞬间用防狼喷雾瞬间扭转了局面,踢开了身上的男人,捡起他脚边的钢管砸了下去。再一次加入混战的她下手狠多了,砸倒的几个人直接一声不吭地躺了下去,生死不知。她走到那个捂着肚子抽搐的男生面前,神色麻木地高举钢管,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脑袋。
杀了他。
钢管落到一半被人稳稳截住,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身体跌进了熟悉的怀抱。
“冷静下来,葵。”牛岛若利用外套裹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其实听不太清楚他的话,下意识想要挣扎,只是她没料到,身后紧跟着出现了一个让她心跳骤停的声音,“葵?”
钢管砸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砸进死一样的寂静里。她瞪大了眼睛,透过牛岛若利的肩膀,看见了不远处一脸诧异的武田一铁。
她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发现,可是她不能够接受是现在。
武田葵的脸一下就白了。
这件事最后以那几个未成年不良进了少管所,武田葵进了医院为结局。她很清楚,这一次自己到底走了多大的运,因为但凡自己再倒霉一点,她真的会一步踏空,砸进她厌恶的泥潭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起事件给她留下了极严重的后遗症,她总是在夜里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总是想到当时自己失控时大脑里充斥的声音,想到自己最后彻底堕落的画面,想到武田一铁和那些人站在一起看着她,说“她就是这样啊,毕竟那种家伙的女儿”的一幕。
住院的这段时间武田一铁每天单独来看她时,她无法面对他,只能依靠装睡来逃避。唯一一次他们清醒着见面是她的妈妈带着她的家人过来时,妈妈给她留下钱就走,武田一铁跟在他们身后和她短暂的对视。兄妹二人这一眼要说的话,大约比过去那些年加起来的都多。
牛岛若利也来过,定期一周来两次,因为IH预选赛之后他要开始备战春高预选赛,再加上三年级考试等一系列繁杂的琐事,所以他每次只呆了一会儿就走。
最开始来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坐在一边看着她,一声不吭,后来他开始尝试去握她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长相握着,什么也不干,像以往他们的拥抱一样将她的手完整地包裹在手心里。再后来,他学着跟睡着的她说话,他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每次都是简短的说自己的近况。
这么几天下来,她开始习惯在他的声音里入睡。
不过,她靠假睡能逃避很多人,唯一逃避不了的是闺蜜。
“我知道你在装睡,再不睁开眼睛我就泼水了啊。”闺蜜坐在她身边咬了一口香蕉,这还是从她的慰问果篮里顺出来的。
“你有没有面对一个病人的自觉?”武田葵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说。
“逃避不是办法,小葵。”闺蜜语重心长地说。
“但是有用啊,”她逃避所有现实的问题,能换来短暂的心安,“我不想去思考。”
闺蜜突然说:“对不起。”
“什么?”
“如果不是我让你等,你不会遇到这种事情。”闺蜜看着她说。
“那你错了,这种事情只是早晚,”武田葵自嘲般笑了笑,“我是个烂人,这些家伙找上我归根究底还是我的问题。”
“你不是烂人,”闺蜜一反常态的认真反驳,“虽然有时候你确实过得稀里糊涂,时好时坏但还是整体慢慢往上走。你总是期待想自己往下掉,但其实最讨厌下落的也是你自己。”
“我当然讨厌,”她可以尽力掩饰自己在国中时期闯的祸,逼着自己认真学习考上白鸟泽,让自己的生活看起来积极向上。可是克制的行径永远管不住一颗不安分的心,她依旧没办法成为武田一铁期待的那种真正的好学生,真正走上全新的一条路,“只是我控制不住。”
“虽然这么说很冷漠,但是你真的应该对某些人放下期待了,过高的期待值不应该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闺蜜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我当然知道这是浪费,”武田葵红着眼睛侧过脸,“就是不甘心啊。”
“我现在觉得我要你去帮人处理骚扰事件,没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