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谁都没有再说话。
“姑姑,”长风小声的叫她,“等你和万岁爷抓住坏人,是不是你就要嫁给万岁爷了?”
如因失笑:“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
长风似乎有些委屈:“姑姑如果嫁给万岁爷,就要住进宫里了。长风舍不得姑姑。姑姑愿意住进宫里去吗?”
“姑姑……姑姑不知道,”如因哄着轻拍他的后背,“但是长风有长风的路要走。你是将门虎子,姑姑不能永远把你留在身边。”
小孩子听的懵懵懂懂。
如因继续说:“不管将来姑姑在哪里,长风在哪里,姑姑永远都是最爱长风的姑姑,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眼看着魏长风的眼睛越来越小,如因用吴侬软语低低哼唱起苏州的童谣。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一只馒头一块糕。宝宝闭眼快困觉,醒了以后吃糕糕,吃糕糕……”
不远处去取熏香的两个丫鬟有说有笑的走回来,皇帝转身,带着一声叹息,伴着那若有似无的低声吟唱,将身影隐入夏夜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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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热河地界,车马队伍按规矩停在城郊。队伍分成两拨,御驾宫眷休息整顿,要等吉时才从丽正门入行宫,剩下的宗亲群臣为另一拨,恭送御驾入行宫之后方能个人去个人的宅子里。
刚停了不多会儿,卓府管事奉卓福晋之命过来,跟如因说叫逾白跟随卓家,住在行宫外十里的僧冠帽。
那儿的山因形似僧侣的帽子而得名,卓家的宅子就在山脚下,依山傍水,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作为皇帝的舅家,卓家丝毫不畏惧魏家罪名,直接开口说连带着魏长风也可以一同住进来。
如因略略思索,想着卓家两兄弟同魏家兄弟之间素来亲厚,倒是也放心把长风养在卓家。
只是她十分敏锐的在卓福晋的话中察觉,卓福晋丝毫没有邀她一同入府的打算。
如因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可又不敢信以为真,只得先应下卓福晋的邀请,叫兰隅赶紧收拾行李,和杜衡一道陪着逾白、长风挪上卓家马车。
逾白纳罕如因为何不同他们一起,如因不答,只说出门在外要听人安排,先叫他带着逾白过去,别让卓家久等。
长风倒是兴奋,兰隅抱着他,小短腿在兰隅身上摇摇晃晃,很高兴的同如因挥手说再见。
果然,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吕太监快步迎过来,招呼着如因的马车转过去跟在他们后面。
如因推开窗户探头出去问他,吕太监只咧着嘴笑,说叫她稍安勿躁。
“一会儿入宫门规矩大,鼓声号角声不算,还另有九门红衣大炮要齐响九声,”吕太监昂着脸给如因讲,“您跟梅娘子就在上车坐稳,千万别探头出来四处乱看乱跑。您的住处已经分派好,您也不用下车,这辆车自将您二位送至寝殿里去。”
如因还未答话,梅簪已经从旁边凑头接上话:“是叫我们住进行宫里头去?”她很是吃惊,连连摆手,“我可不行。宫里头规矩大,我光是在宫里当差都吓掉半条命,住进宫里可怎么是好!”
吕太监讪笑:“梅娘子就会说笑,行宫里住的都是凤子龙孙,地方也是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怎么就让您吓成这副模样了?”
如因将梅簪推回车内,冲吕太监笑说:“您别见怪,她是习惯了在屋子里自己绣花的人,没见过大场面,不比跟在我身边贴身伺候的兰隅懂事儿,您别往心里去。”
吕太监说不敢:“我知道,梅娘子的手是阖天底下最金贵的手,嘴上功夫自然就欠了些。”
说到这儿,吕太监略一思索,又抬脸对如因说:“不如就叫兰隅姑娘仍旧跟在您身边儿伺候?您瞧梅娘子这次来行宫主要是为了伺候太上皇后的衣装,一忙起来哪里还能顾得上您,您身边也不能短了人伺候呀。”
如因正有此意:“我不过随扈伺候太上皇后的商贾,身边带一个梅簪就够多了,再来个兰隅,怕别人背后闲话说我架子大难伺候。”
吕太监叫她放心:“梅娘子入宫是伺候太上皇后的,兰隅姑娘才是伺候您的。不过一个丫头,谁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不成?这点小事的主我还是能做的,您只管放心,等您安顿好了,我自派人去卓家将兰隅姑娘接进来。”
如因放了心,就跟梅簪坐在大鞍车里安心等待。
果然,入宫的场面倒比出宫的时候还要更恢弘些,不说别的,就光九门红衣大炮的炮声都快要把人耳朵给震碎,真是好一派通天的威仪。
大鞍车摇摇晃晃,如因透过窗户瞧见外面绿树浓荫。
宫内不得行车,她们在丽正门外下车,走侧门入宫,跟着领路太监一路穿行,又坐上一只乌蓬小舟横渡水面,在一幢小楼前上岸。
领路的太监指给如因:“这儿是烟雨楼,是仿江南的烟雨楼原样儿建起来的。”
太监又回身指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