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大宅的后院里,贺时桉坐在凉亭内的茶桌旁,一脸淡漠地喝着茶,他的左侧站着低头不语的陈管家,右侧坐着安静泡茶的陆然。
正对面坐着的是莫如勋,亦是莫家的掌权人。
这是一位叱咤商场半生的老将,一双深邃且锐利的鹰眼,自带威严。
“陈管家,我再问你一遍,”
莫如勋拄着手杖起身,声音沉厚,“时桉的手是怎么伤的啊?”
陈管家抬头:“潜水时被石头划伤的。”
这话像是引爆了某个只有当事人知道的无名炸弹,莫如勋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抓起桌上的茶杯,连同着滚烫的茶水直直朝着陈管家的脑袋飞了过去。
随着“啪”地一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响,陈管家的脑袋随之被砸出了一个洞,鲜血顺着额头和眉骨往下滑,掩盖了些许被茶水烫伤的红。
胸前的衬衫上也被滴落的血渍染红,而陈管家却笔挺地站在那丝毫没动。
“陆然。”如往常一样,莫如勋只要发现贺时桉去潜水,脾气就会变得格外的暴躁,嗓音也会比平时更沉“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被指名点姓了,陆然自然也就没法再装死,他看了眼陈管家,又看了眼丝毫不为所动的贺时桉——看来,这次和以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抱歉,莫老。”陆然很干脆地将自己摘了个干净,“时桉潜水的那天,我在回南湖的飞机上。”
这时,贺时桉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旁若无人地拿起,点开,嘴角随之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爷爷。”贺时桉收起手机起身,朝他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先回书房了。”
走出凉亭后才缓缓顿住脚步,侧身回头,“陈管家,我车上有备用的衣服,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些,你知道的,我厌血。”
“对了,爷爷。”贺时低眸整理着袖口,“前两天,我让陈管家去日本给你拍了件榧木棋墩,晚点让陈管家去我车上取来给您。”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仅帮了陈管家,也暗刺了莫如勋。
凉亭下各怀心事的三人,就那么看着贺时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
回到书房,贺时桉再次点亮屏幕,进入微信界面,然后点开微信列表置顶的对话框,几分钟前,时音音给她发了条微信:【你手臂的伤好些吗?】
没有用敬语,也没问他离开的原因,更没有敷衍,只有简单的关心。
贺时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左臂的伤口,嘴角漾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幅度,指尖慢回:【好些了。】
可他发出的信息像是被卫星送去了外太空那般,对方再也没了回音。
贺时桉怀疑是自己的手机坏了,便试着给陆然发了条信息:【让人送杯咖啡来我书房。】
那边几乎是秒回:【滚蛋,要喝自己弄。】
“……”
北城这边。
时音音正不可置信地盯着与贺时桉的微信聊天框,复又抬头看向一脸臭屁的温楠,“这就是你说的钓人家?”
时音音本来只是想知道,贺时桉那天为什么要带着伤不告而别,但她又拉不下脸去主动问。
刚被温楠一通洗脑,她就把手机给了她。
谁承想是这。
等于没问,贺时桉现在指不定在怎么想她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 。”温楠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他不是撩你吗,我就给他来个隔空瘙痒。”
“相信我,贺时桉这会指不定在哪举着手机找信号呢。”
“……”
时音音脑补了下那个画面,综合几次的见面来看,那实在不是贺时桉能做出来的事,遂退出微信界面,“我觉得你这是给我投了个雷。”
温楠笑:“那也是炸开他春心的一颗雷。”
“……”
时音音表示不想理她,“你能正经点吗?”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温楠一脸认真地反驳,“是你自己说想要个答案的,我能理解,他和季星野长得太像,你做不到心无杂念地靠近他,但你至少也不要抗拒人家靠近你吧。”
“不然你搁这演无间道呢,咱就是爱了个有始无终的渣男,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吧,至于让自己枉受无间道的孽?”
“……”
今晚的温楠似乎格外的会讲道理,时音音觉得她几乎就要被成功洗脑了,遂顺着她的意往下演,“那请问这位温小姐,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
“晾着。”
“怎么晾?”
“……”
温楠拿起桌上的手机,低头不再看她,“哪凉快,哪晾着。”
“……”
时音音演不下去了,叉上最后一块月饼送进嘴里,而后起身,“我该回去了,晚上家里有客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