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皆是一片白色,前方有一条白玉铺陈的长长台阶。
看着上方望不到头的白茫茫,吴邪产生一种想知道台阶上是什么的想法。
台阶看起来很长,实际并没有多高。
很快,他就接近尽头。
吴邪转头看向楼梯的下方,已不见来路。
逐步走上台阶,一个女人静静地平卧在玉台上。
她不着一缕,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好像睡着一般的躺着,细腻白皙的肤色几乎与白玉融于一头。
在看到女人脸庞的一刻,吴邪呼吸一滞,有一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因为,那个女人是黎秭慕。
是那个不告而别,又查无此人的黎秭慕!
这是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邪眼底深邃,紧紧捏着拳头,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黎秭慕受惊一般地睁开眼睛。
懵懵懂懂的看着吴邪。
好一会,她才迟缓地轻声唤道:“吴邪~”
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头埋进他的怀中。
吴邪僵住,过来好久,才轻轻伸手搂在黎秭慕冰凉的腰侧:“你去哪儿了?”
“我在……”话还未说完,黎秭慕就合上了眼睛,安静的陷入了沉睡。
转瞬间,她的身影在他怀里碎成一缕轻烟,消散了痕迹。
转头四顾,周围的空间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彻底融于黑暗。
吴邪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他开始往下坠。
一阵抽搐,吴邪睁开眼睛。
黑瞎子正往火堆里扔柴火,张起灵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虚弱,胖子在吃东西。
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
看到吴邪醒了,胖子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凑过来:“还没忘呢!”
???
吴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在你醒来之前,喊了好几次某个名字。”黑眼镜侧过头,挂着局促的笑意。
片刻的沉默之后,吴邪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相信梦吗?”
“梦?”黑瞎子挑眉。
“梦与现实之间,存在特殊的关系吗?”
“你指的是?”胖子问。
“梦境变成现实。”
“你刚才梦到了什么?”黑眼镜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徒弟该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奇遇吧。
“……算了,没什么。”
到现在,他对于十年前最后和黎秭慕见的那几面还会产生‘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的疑惑。
梦里的再见,让已经逐渐遗忘的回忆又重新清晰的记起,连带着那些曾被自己反复琢磨的疑惑。
她从何而来,又为何不告而别。
……
从雷城回到杭州,吴邪和胖子张起灵坐在车的后排。
等待十字路口的红灯时,吴邪打开车窗,将视线投向车窗外。
金黄的银杏叶随着秋风阵阵零落,在地面上扑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吴邪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不经意的一瞥,在往来的人群和熙攘的车流中,吴邪在人群中看到了黎秭慕。
她站在那里,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搭着一件蓝色的斜肩罩衫。
一头长发在脑后裹着两个俏皮的团子头,团子上还有装饰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她的样子很年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青涩的气息。
恰好一阵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柔顺的刘海,那双含笑的眼眸在阳光下波光流转。
一时间,吴邪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的女孩。
“天真你看啥呢?看呆了都!”胖子拍着吴邪的肩打趣道。
吴邪这才回过神,喃喃解释:“我好像看到了黎秭慕,她没有变,还是一样的年轻。”
“哪呢!在哪呢!”胖子睁大眼睛向外看着,连张起灵也转过了头。
吴邪再次往车窗外看去,哪还有黎秭慕的身影。
她就像一个虚幻的影子,转瞬即逝。
“你怕不是泡那棺液泡出后遗症产生幻觉了吧!”胖子担忧地说:“还是你在雷城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
黎秭慕正在等朋友买奶茶,突然觉得心头猛然一悸,她抬起头,在等待红绿灯的车流之中,其中一辆车的后排车窗被打开,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俊朗的男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一股强烈又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们隔着人群,彼此对视,周遭好像陷入了安静。
看着他,黎秭慕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的双脚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男人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