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特殊的印象。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竟然有六七分女相,双眸似张未张,关键那开口的声音,犹如黄鹂鸟般,格外悦耳。
罗东神色一凝,不知为何,听到这声音,竟让他生出一分危险感觉。
“命运吗?看来你的命运,是做王天宝的好打手吗?”罗东嘲讽说道。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罗东,有些地方,不是你能来的。”白衣儒生,温文尔雅地说道,明明眼眸微微凝聚,可脸色却始终如一,好似没有生气一样。
明明是在警告,语气依旧平和,好似在跟罗东聊天一样。
罗东轻笑一声:“你们书院儒生,修的是正气,浩然正气,讲究天地长存,所谓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所谓修之以正,则造化苍生之服,若修之在邪,则生灵涂炭!还真是说得一点都没错。”
“罗公子,看来对我儒门,还是非常精熟呢。”白衣儒生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道,“厮杀之前,我有几件事情,非常好奇,想问问罗公子。”
罗东心境如水,听得这话,不疾不徐道:“请说。”
“你可以叫我白。罗公子,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白有些感慨地问道,“从哇哇哭着降临人间,捏着拳头,而后慢慢舒展,好似什么都想要抓住,就这样慢慢长大,欲望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要钱,要美女,要权位,为了这三样东西,你杀我,我杀你,杀得人头滚滚,杀得尸山血海,杀得流血千里,可就是这般,那又如何?
最后都是尘归尘,土归土,明明最后要撒手而去,争抢得要命的东西,最后都要离去。
为何却要争呢?”
罗东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儒生还是个会思考的,居然权衡起哲学问题。
“你怕是问错了人!”罗东不想回答,也懒得回答,“那是大人物思考的问题,我只是一个牢头,还到不了那种境界。”
所谓反派死于话多,他也不想死在废话之上。
拖延时间,万一让小王跑了,那可不是开心的事情。
“关于你的传言,一直在小范围内传扬,说你能够硬撼龙骨傀儡战甲,今日一见,我算是信了数分。这禁制,你居然连破三层,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白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三步,然后停在原地,“其实,你来这里是个错误。展叶虽强,但还不是无敌!”
罗东的眉头皱了皱,感觉眼前的儒生,透着一股邪气。
不但如此,他还感到一丝麻烦。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这个叫做白的儒生,看似病恹恹的,实际上这个人的气息很特殊。
“你是绝顶者!”罗东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个荒僻城池,王家庄园中,竟然藏着一尊绝顶者!
这些年,但凡是绝顶者,无一例外不是三宗追抢的人物。
眼前的儒生,为何要默默无名,守护一名王家的子嗣?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稀奇
“原来你也会惊讶。”白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天宝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不能杀他。”
“意思他就能杀我?”罗东似笑非笑,反问一句。
“当然!他天生是贵族,而你不是,你的性命在他的面前,不名一文!”白一脸平静地说道,“你们这样子的人,天生便是贵人们的奴仆,你们的命运,也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明明是傲慢到至极的话,可是从白的口中说出来,竟然理所当然一样。
“圣人听你这番话,估摸着都要流泪。”罗东咧嘴一笑,这儒生还真的是疯狂的很。
白没有生气,静静地凝视罗东。
这一刻,他也感到巨大震惊!
楼兰城,在他这个年龄段,没有人能够入他的法眼。
别人的骄傲,会展露在脸上,而白的骄傲,会深藏于骨髓!
过去多年,楼兰城没有所谓的人杰!
唯有这一刻,眼前的罗东,竟然让他有一丝看不透。
白的鼻子很灵敏,那淡淡的血腥气,即便对方一尘不染,可是他还是闻得到。
“叶萧然他们都死了。你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白竟然滴出几滴眼泪,似乎为他们在哀伤,忽而又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你杀了他们,我便没有负担的杀了你!”
“王天宝在哪里?”罗东一脸淡漠地问道。
“就在这个屋子里面,只要你能杀了我,便能见到他。”白认真地说道,“天宝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吗?你要杀他,便是杀我!”
白曾经家道中落,家破人亡,所有人都骂他废物,直到遇见年岁相差无几的王天宝。
还是孩童的时候,他被天宝买入王家,做了天宝的伴当。
王天宝对他很好,送他到私塾上学,而后到书院进修,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一步步成长。
别人看他是奴仆,唯有天宝把他当作朋友。
那个冷静而邪气的男人,一直默默守护着自个。
天宝的痛苦,唯有白知晓。
王天宝十三岁,母亲触犯家规,郁郁而终,在最需要母爱的时候,王天宝每日只有无尽的悲痛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