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两千万两亿的项目失败了，他也不曾眨一下眼睛。而这次，他却单单为了这个两百万的小项目，改变行程，匆匆回国。
因为他知道，这个两百万的小项目，对简遥来说，就是整个世界的全部。
女孩表现的比他想象中要坚强。被对手剽窃心血，被亲友背叛出卖，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沉重的打击。但他看的出，她没有被打倒，她在构筑坚强的心理防线，努力寻求补救措施，挽回残局。
当她扑在他怀中放声痛哭的时候，他其实有很多话可以安慰她。比如说，他可以告诉她，萧飞扬是冲他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萧飞扬也不会盯上她的公司，对她使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让她经历这次挫折。
她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她是一只雏鹰，只有经过风雨的磨练，才能展翅高飞。
他要做的，是默默将压力调节到她能承受的程度。
凌晨五点多，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因为住在高层，所以卧室很少拉窗帘，让每天的自然光线将他唤醒。
他隐约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声响，下床拉门一看，只见简遥坐在门口，背靠着墙，膝头抱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噼噼啪啪地敲键盘。
听见开门的声音，简遥低垂的睫毛轻颤了一瞬，她抬起头，露出微笑：“凌老师，早。”
“早。”凌昊回道，幽眸打量着简遥。
女孩穿着他让家政阿姨准备的睡裙，睡裙式样比较保守，该遮的地方都遮了，可是他居高临下的视线，能看到女孩露出衣领的白皙脖颈、纤细的蝴蝶骨和一小抹玲珑的曲线。
视线往下，裙摆下露出一小节莹白的小腿，犹如鲜藕般水嫩可口。
凌昊只觉咽喉发紧，心间像是被羽毛轻轻撩过，酥酥痒痒。不过他毕竟定力非凡，否则也不会忍那么久都没有下手。
他定住神，声线略哑：“你怎么坐在这里？”
“等你。”
简遥抱着本本从地板上爬起，一脸兴奋地说：“我们逆向分析出了源码，拿到他们抄袭的证据了。”
凌昊反应平平，他知道，软件维权是一件相当麻烦且费时费力的工作。他的关注点依然在简遥身上：“一晚没睡？”
“嗯。”简遥继续说道：“我知道，就算拿到剽窃证据，也有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所以，我干脆想，就让他们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吧！”
“哦？”凌昊被勾起兴致，他轻轻碰了下简遥的手，蹙起眉头：“手好冰，进来说话吧。”
简遥是第一次进凌昊的卧室。卧室很宽敞，朝东的一整面是明净的玻璃窗，靠墙的正中放着一个大床，黑白灰色调的床单被套，有些凌乱，有睡过的痕迹。
凌昊直接把简遥拉到床边，用被子把她捂住。日出前后，是一天气温最低的时候，她在地上坐了那么久，手脚冰凉，却浑然不自知。
简遥再次陷入凌乱之中，如果说昨晚凌昊的那些暧昧举动，令她猜不出他的真实心意，那么现在，他对她所做的也未必过于亲密。
可她偏偏对他生不出反抗之心，她甚至觉得，她可以允许，他对她做任何事情。
凌昊用被子把她裹好后，像是怕被子掉下来似的，手臂压住被子，揽住了她的肩膀。
“说吧，你的想法。”凌昊说。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这样镇静？
简遥只恨自己不争气，被凌昊这么一整，她浑身都烫了起来，哪还需要什么被子捂着？不过，她很享受这种被保护被珍视的感觉。
简遥收了遐思，开始述说她的计划。
“文魁星抄袭了小机，而小机的一部分核心算法用的是Hyperion的库。”
凌昊用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Hyperion库的开源许可证本来是GPL，因为小机要用，我把它改成了MIT，但还没来得及正式发布。现在，我决定再把它改回去。”
凌昊眼睛一亮，用确认的口气询问简遥：“我记得GPL授权好像是不允许商业目的。”
“是的。”简遥歪起可爱的小脑袋，笑靥如花。
凌昊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底泛起惊涛骇浪。他直直注视着简遥，女孩扬着一张小脸，眼神明净，笑容清澈，眼巴巴地等着他的答复。
她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纯真可爱，人畜无害，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可凌昊的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却飘过一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缓缓的，他冷峻的唇角扬起一抹危险的微笑：“好吧，这次就让我们一起挖个大坑，等着萧飞扬来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