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学堂内的讨论生置若罔闻。
“我真搞不懂,林祭酒这又是哪一出?”
“帮扶?学习不是自己的事情吗?怎么就帮扶起来了?”
“林祭酒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倒是没事,倒是辛乙,你看他,现在已经脸色不对了!”
“那倒是难怪,谁叫他和荣闫是两个极端呢?一个恃才傲物,一个声色犬马,两人碰一起,还真不知道是谁帮谁呢?!”
辛乙置若罔闻,平声道:“荣闫,今日林祭酒让我给你讲解《中庸》,你先看书,有何不解,随时都来问我。否则,林祭酒的问题回答不上来,咱俩都无法下课,明白了吗?”
荣闫眼睛一亮,点头道:“没问题!”说罢,拿出《礼记》,翻到《中庸》篇,皱着眉头磕磕碰碰读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通过林如星考核的帮扶学生,一对对离开,只剩辛乙和荣闫两人。
荣闫唉声叹气道:“辛大人,不是您教的不好,是林祭酒问的太刁钻,当真是毫无章法!”
辛乙见荣闫挠头,淡淡道:“我们再来。”
林如星放下书卷,开口:“辛乙,不必再来了,这个问题的确有难度,你来回答。”
“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荣闫回答的中,是正中间,执其两端,就是放弃两端不走极端的含义。你有何理解?”
辛乙抬眸对上林如星的眼睛,回答:“庸即用,中庸之道亦为中用之道,不在两端亦不在中间,只要为我所用,有时可极端,有时亦可中间,只要适合当下环境即可。”
林如星微笑点头:“很不错,不愧是萧霜弟子。”
辛乙神色清淡,眼中笑意刚浮现,林如星话锋一转道:“但为何你今天却怎么都教不会荣闫?”
辛乙姿态僵硬,看了眼荣闫,如鲠在喉。
林如星继续道:“执其两端前一句,是隐恶而扬善,放下你所以为的好坏,才能守中。”
他站起身,俯视辛乙略带窘迫的面孔,道:“剩下的我不点透,你自己慢慢悟。今日荣闫表现我不满意,你作为老师要承担责任,你留下将《中庸》抄10遍,作为惩戒。”
荣闫看了眼辛乙,睁眼发问:“我不用受罚?”
“不用。”林如星抬手对站在学堂角落的苏筱筱道:“陈风,你留下照看辛乙。”
苏筱筱心底暗自叫绝,嘴上说不点透,充分给辛乙留下面子,但惩罚又是不留情面,句句在理,顺水推舟给了她和辛乙单独相处的时间。
苏筱筱端坐在讲台,看着肩背笔直,垂眼默写的辛乙开口:“辛大人,方才林祭酒的话,我还是没懂,您可否指点一二?”
辛乙手指一顿,笔尖在宣纸上洇出一个黑点,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苏筱筱,开口:“林祭酒让我放下自以为的好坏,是暗示我,放下清高的脸面,放下对荣闫的偏见,放下高高在上的态度,才能真正教好他。”
苏筱筱笑道:“那辛大人,您现在放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