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 花岛雪枝
“只要跟着你进去就行了?”
在我的身边,背着吉他包的伊佐那默默观察开放日人流拥挤的校园大门,露出了狐疑的观察表情。
那天过后,向同学询问了如何给吉他调弦的问题之后,最后决定在外人也可以自由出入学校的文化祭当天带着伊佐那和他的琴在活动室汇合。
“当做普通的无聊祭典参观就可以。”要拿门票的关系,我松开了牵他的手,“难得的机会,要不要先去逛一下?”
“我不要。”
秒答。
“这是我高中生活的最后一次文化祭,想和伊佐那留下有趣的回忆。”
“那也不要。”
面对严词拒绝的他,我只好拿出不讲理耍赖的最终手段:
“求你了,伊佐那,没有伊佐那陪我的话我绝对会在人群里弄丢钱包和证件——”
“死不了。”
“会被卖到缅O做苦力。”
“没有买家会出钱养你做苦力。”
“会寂寞得心碎死。”
“真的吗我不信。”
“诶。”
伊佐那摆出了完全免疫的盐对应:“你自己也承认了那只是‘无聊的祭典’,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去逛啊。”
“两个人一起的话也许不一样呢。”
在我的手中,伊佐那的手指微微一动。
“黏人过头了吧?”
他露出了认真烦恼的眼神。那张带有异国特征而更显年幼的脸上,与银发同色的眉毛微微揪起。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可能因为伊佐那明明只是个小学生却总是态度成熟流露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起初想逗得他手忙脚乱,不知不觉却已经年上尊严尽失地随意对他撒娇了。至于黏着系的倾向,则是早已有之,只不过想要黏在一起平时却碍于客观因素而无法做到的话一定太过痛苦,所以才一直小心地克制。
而面对几乎每天都会定点出现陪伴我放学回家这段路的伊佐那,作为被保护的姐姐想要黏上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什么叫理所当然……‘人善被人欺’的意思,吗。”
听了他自称为善的感想,我藏不住惊讶:
“诶。”
“什么‘诶’。”
伊佐那对我翻起白眼:“走了,那边有卖巧克力的摊位,你给我买。”
越往里面走去,全校狂欢的气氛便越热烈。二年级某个班级的项目是女仆咖啡厅,一群穿着黑白色女仆裙装的学生们(包括男生)把背着吉他的小学生围在中间,「小王子、小王子」地喊着。他僵硬地站住不动,怀里被热情的女生们塞了几支纸花,显得手足无措。我马上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
从前——高一与高二的文化祭,如今我已经连当时的心绪如何都无法回忆起来了。总之,和这些穿着表演性质的服装接待游客的后辈们不一样,我负责的总是幕后工作。不必在人前露脸,还能从渴望受关注的同学们那里得到感激,保持低调、无懈可击的做法……尽管如此。
快门声被笑声掩盖,我将手机收回背包。
“除了那种装疯卖傻的活动,卖吃的的比想象得要少……”
即使已经挣脱了女生们的魔爪,也仍然阴着一张脸的伊佐那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
“要出售食品,不仅需要参加食品卫生责任者讲习会,还得向学校提出特别申请接受考察,有些品类还要求持有执照的成年人在场。确实,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很麻烦吧。”
一年前,高中二年级的文化祭上,以班级为单位决定开设售卖文字烧的模拟商店后,在筹备期间确保申请内容完备的人正是我自己。我无法与集体活动产生共鸣,因为那个时候——
(……绝对不能出错。)
因为我曾经拒绝宽恕别人,所以一旦犯错,自己也无法心安理得接受宽容的对待。
(绝对不能被看出紧张。)
即是逞强也无所谓,必须保持住无懈可击的立场,否则迄今为止建立的一切都会崩坏。
心怀顾虑的我,总是在完成了自己负责的工作后就早早退场。而今年因为高三冲刺考试的缘故,最终班上投票决定从简经营跳蚤市场。抱怨考试制度欠缺人性化的同学也有,但对我而言,还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居多。
(并不是讨厌幕后工作本身,而是,讨厌在学校这个环境之下,纵使是合理行为也随时可能引发不受控制的无理结果……)
我和伊佐那穿过集市摊位一样临时搭设的文化祭广场,来到副楼前。
三楼的课外活动室,曾经是千速学姐创办的乐队练习彩排的地方,现在似乎被松田他们占据做为基地使用。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今天——
想要敲门时,手指落在空中,活动室的大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