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中白骨极为警惕,哪怕几人小心翼翼,仍是惊扰到了白骨。白骨无眼,却能在黑暗中轻易地看到所有人,环境昏暗,修士速度不及白骨,不出几场,便处于下风。岁欢护在身前,将所有修士护在身后,还不等修士反应,几个箭步上去,再看时,只见那些白骨早已散架,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
“玄戒师傅,还劳烦你们护送他们回去。”岁欢回首对玄戒说道,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岁欢已消失在原地,只见一团灵火在屋顶之上闪烁。玄戒单手朝岁欢行礼,转身领着众人朝客栈方向走去。
岁欢不多时便奔到了金银台正中央,她站在金银台正中心,拿着七星罗盘,一脸严肃地看着昏暗的金银台。下一瞬,岁欢将七星罗盘往空中一扔,双手掐诀,原本淡金色的七星罗盘在暗夜中散发出明亮金光。金光照,城里的白骨扭着脖子,呆滞地看向金光,下一瞬,魔怔一般,飞奔向金光所在的方向。
岁欢掐诀,在自己周围设起一道阵法,盘腿而坐,七星罗盘不断变大,在岁欢头顶呼哧呼哧地转个不听。终了,罗盘上的指针停下,死死地指向东方,接着是西、北、南……一共八个方向。
白骨已靠近岁欢,白色的骨指刮在阵法上,在黑夜里散发出瘆人的吱呀声。正在赶往客栈的人听到这惊人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下意识地去寻这声音的来源。抬头看,只见金银台正中心金光闪闪,一道巨大的圆盘盘旋在半空中,几个修士面面相觑,都在疑惑为什么他们刚才竟没有察觉到。
“先将他们送回去吧。”玄戒的声音将众人拉回眼前,众人回过神来,或扛或领,齐齐向客栈方向走去——自从金银台发生变动,从与外界失去联系的那时起,这位大师就一直护着他们,现如今,这位救命恩人就是他们最大的安全感。
岁欢起身,收回罗盘,眉头紧皱,一脸疑惑——这里的阵法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只在书上见过类似的,但是绝对不是眼前这种阵法。岁欢低头深思考——世上的阵法万变不离其宗,她会破那个阵法,就说明这个阵法她也可以破。
忽然,一道“姐姐”打断了岁欢的思考,岁欢抬头,只见头顶的黑色被撕开一大道裂缝,一条黑蛇从那裂缝中飞快钻了进来,再细看时,只见那黑蛇浑身鲜血,显然是被那阵伤到了。
幸元见到自家姐姐就在下边,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之情,正当她准备前往下方去找岁欢时,她身后伸出无数双黑色的手,将她的身体死死缠住。岁欢看情况不对劲,一个飞跃,一道银色的剑影闪过,立即将那黑线斩断。可是,还不等幸元逃离,那黑线又飞快缠了上来,相比于第一次,黑线这次缠上来时要比上一次更加用力,而且,那黑线在不断汲取幸元的血。
岁欢皱眉,看着幸元越来越痛苦地模样,岁欢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她决定再试一次。想着,她左手举着剑,右手抓住幸元的蛇头,一剑下去,左手飞快地将幸元收回到灵镯里,收回后,飞快地退回到屋顶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在一息之间完成。黑线四下探头,见寻不到幸元,落回到黑暗之中。
“有没有伤到?”岁欢淡淡地问道,“你在外面好好的,闯进来干嘛?”语气淡淡,八分关切,两分责备。
“没事没事,皮外伤,皮外伤,这点小伤怎么可能伤到我。”幸元从灵镯里出来,绕着岁欢的脖子盘旋而上,附在岁欢耳边轻松地说道,她身上的血在岁欢身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在百竹火的照耀下,岁欢脖子上的血痕显得妖艳美丽。
岁欢张开手掌,幸元跳到岁欢巴掌上,抬着黑色的蛇头乖巧地看向岁欢,“姐姐,因为我想你,我想和姐姐一起。”
岁欢点点了幸元的蛇头,掐诀为她疗伤。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一个个身形诡异的白骨爬上高楼,对着岁欢就是一掌。岁欢眼尖,一个闪身闪了过去,躲过了来自白骨的攻击。岁欢转身,一个回旋踢,将那白骨踹下高楼,白骨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越来越多的白骨爬向岁欢,岁欢随意地将幸元缠在手上,拿起剑就往白骨群冲去,在白骨中大杀四方。远处的修士看过来,只见一抹红色在一片白色中穿梭,白色从万丈高楼坠落,砸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使隔了几条街,那声音在黑暗中也清晰无比。
崔氏庄
木兆遥跟着影黑,一路跟到了崔氏庄。影黑前脚步入崔氏庄,木兆遥后脚还来不及踏进去,那门口便出现了一排排无头冰尸。木兆遥内心朝影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这么喜欢这种臭臭的玩意儿?不在心里吐槽片刻,木兆遥从背后抽出双刀,毫不留情地朝一具具冰尸砍去。有了岁欢给的符咒,那些冰尸不在一分为二,生生不息,但是,哪怕斩为两截不会再生,这里的冰尸似乎亦是源源不断地朝木兆遥扑去。
借着月光,木兆遥打量着眼前无头冰尸地衣服——样式和金银台人穿的一模一样。木兆遥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无头冰尸,背后寒毛直竖——这里全部的无头冰尸恐怕都是金银台人,那么,他们的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