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种不能认输的决心走进浴室,褪掉身上散发出霉斑味道的白色睡袍躺进浴缸。你曾经无数次在此处萌发自我了结的想法,但在水漫进鼻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又挣扎着爬起来告诉自己不能死。
因为你想到了五条悟,你想到了你死后五条悟得意洋洋的嘴脸。你不能让五条悟得逞,这种对五条悟的怨恨让你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爬回来,然后抱着这种怨恨继续活下去。
你放满热水,用五条悟送来的高级沐浴露和洗发膏慢条斯理地进行了一次洗浴,戴上了沉重的宝石耳环和一直保持着闪耀的黄金吊坠。
你从禅院家带来的一直积攒在衣箱里的和服已经被蛀虫啃噬得残缺,你只能不甘地在五条悟近几年送来的众多衣裙中挑选了一条最保守的连衣裙。
你打开房门,戴着眼罩已经28岁的五条悟似乎在想些什么,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令他猝不及防。真奇怪,当你终于推开门真正地站在他的面前,局促的反而是他。
你没有理会他,没有去关注他什么时候把墨镜换成了眼罩,更不去想他为什么还穿着类似高□□服的黑色套装。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你直视他的胸膛,沙哑着声音说了五年间你对你丈夫的第一句话——
“带我出门。”
五条悟那天几乎没有张过口,就像个哑巴一样跟在你的身边,拘谨得宛如每天兴奋地回家做饭扫地的其实不是他。
你去了东京最著名的和服店,以前你和禅院直哉是那里的常客。或许是因为你花的钱够多,那里的店员至今还记得你。虽然你已经大变样,身边的人也不再是禅院直哉。但擅长察言观色的店员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熟络地为你重新测量尺寸,热切地喊你“月代夫人”。
你那天试都没有试就买下了所有合你尺码的和服,还定做了一大批新的。你穿着新和服被店员们围着夸赞,五条悟一声不吭被人带去买单。
从店里出来你一个人瘸着腿走在前面,太久没穿木屐你的腿很累。但你依旧固执地将五条悟甩在身后,你知道他就跟在你身后三步,也知道他走到你身边甚至走到你前面只需要稍微迈一迈他的大长腿。
可五条悟没有,他始终沉默着跟在你身后。看你包走整整一排的黄金首饰,看你买下了柜员竭力推销的贵妇级护肤品和一系列化妆品。他只负责买单签支票。
中途有很多电话打过来,但最后他都摁断没有接。你想到他应该很忙,他是咒术届的最强,可这与你无关。
五年未出门,商场里的东西眼花缭乱,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要最贵的。而五条悟的卡也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你重新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并在柜员的耐心讲解下终于弄清楚了这其中原理,在柜员的帮助下你拍下了自己刚做的美甲并发到了刚注册的社交平台上。
这种新奇玩意使你一时有些沉迷。你上传你新做的美甲,上传银座最出名的餐厅美食和一大堆奢侈品的购物袋。
一顿饭你没有吃多少,你忙着摆弄你的照片。五条悟也没有吃多少,他忙着和别人发短信。到最后他或许遇到了一定要他去一趟的事,打电话叫了司机来接你。你上了车,他一个人站在路边看着你们离开。
真好笑。你看着车内熟悉的布置想。五条大少爷五年了居然还没有换过一辆车,仅仅是为了折磨你。
0.4
金钱带来的短暂满足过后是长久的空虚。
被人送到家摆了满地的新衣你其实一件也没有试过,纯金的项链铺了满床,你蜷缩在华盖之下对着手机通讯录发呆。
新手机拿到手第一个输进去的联系人是禅院直哉,那串号码你早已滚瓜烂熟,可你自从被塞上那辆婚车起你就再也没有拨通过它。
以前你还会抱着你那台古旧的折叠手机像个怀春少女反复翻看和他最后的聊天短讯,界面还停留在你结婚的那天早上你缠着让他带伴手礼,他出乎意料很好说话地回了句「好」。
你很识趣,后来你没有再给他发过短讯问他伴手礼带回来没有。他也没有发消息给你说伴手礼带回来了,问你在哪里。你们都默契地不再联系。
你不是傻子,你早就想到了禅院直哉那天是故意离开的,或者说是趁着任务「正好」离开了。你不怨他,禅院直哉没有办法和老橘子对抗。
和五条悟的随性不羁,视高层为狗屎的作风不同,禅院直哉想要做家主。
所以饶是你再痛苦你也没有再联系过禅院直哉,你不愿做任何让他为难的事情。
就像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高专时候你的头发不是因为被他逼着染了同款黄色后自己赌气剪掉的,因为你知道他打不过五条悟。那只会让禅院直哉难堪。
那台早已经报废了的旧手机最后还是被你锁进了床头柜。
你打开新手机去浏览社交平台,你发布的动态出乎意料的受人欢迎,因为你展示的生活是无数日本女孩做梦都想要的。你翻了一会儿评论,里面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