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桌后站了起来,跪在桔梗身旁,紧紧抓住了桔梗的双手:“我希望,您能带我的两个孩子从这个家里逃出去!”
继国夫人说的话又快又急,完全不在意桔梗愣住的神情,但更多的好像是不给自己思考的机会:“这两个孩子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从出生就一直一直被他们的父亲折磨着,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桔梗大人也知道我这具身体在药的作用下,最多只能撑过五年。因为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和他争吵过无数次了,但没有一点效果!缘一住的三叠小屋也好,还是严胜那孩子这个年纪手上的剑茧和被他伤害的伤痕,我无法改变这一切……”
“我是继国家的主母,继国家主的妻子,继国家两个孩子的母亲,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想法,也没有办法真正保护我的孩子们不受到他的伤害。但是为了生存,只能听从他的吩咐,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
“我不愿意我的孩子成为那样的存在,成为他遥不可及理想的代替品和牺牲品!桔梗大人,请求你带上他们走吧,不管去哪里都好,总比待在这里好!”
继国夫人消瘦的身躯上披着宽大的红色单衣,微微敞开的后颈,从脊背到肩头,仿佛张开了翅膀的蝴蝶,用尽全力地扇动着,妄图从被禁锢的蛛网中飞向自由的天空。
能生在富贵人家,拥有能吃饱穿暖的生活,能不用在战火和贫困中苟延残喘用性命去赌的生活,能不用担心生病没有药吃的生活,在现在的世道是多么的可贵!
“夫人……”花清歌凑上前想说些什么,被桔梗制止了。
桔梗将继国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平静的黑色眼睛对上夫人含泪的暗红色眼睛:“朱乃,我记得您曾经和我说过这是您的名字……”
“朱乃,我并不能带这两个孩子走。”桔梗布满箭茧手覆上了朱乃细腻的双手,也让朱乃安静下来,静静听着桔梗说话。
??
“小花是特例,因为她生来具有灵力,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如果她生在神宫里的话,我一定不会带她走,但她在那个村庄里,连活过第二天都很困难……”
“或许富贵的庭院或许给不了那两个孩子自由,但这个庭院将外面燃不尽的战火隔绝在外,给了他们夜晚睡觉时可以安心休息的场所……”
“朱乃,我没有办法保证现在他们跟在我身边,不会被外界的这一切伤害到。即使我作为女巫,也无法保护所有人。”
桔梗轻轻拍着朱乃的脊背,像是悲悯的神明注视着向自己祈求的人,安抚着她所有的情绪。
“我相信你也看到了,小花额头上的伤口。”
突然被念到名字的花清歌看向朱乃,见朱乃看向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她额头上的伤口,是因为我被妖怪引开,没能来得及顾上她。朱乃……这在除妖中,甚至只算微不足道的小伤口。除妖师,神官,法师,我们见过被妖怪啃食得只剩白骨的躯体,有些被妖怪操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作为同样除妖的女巫,我们理所应当的也被所有的妖怪记恨,我们的身边永远不可能安全,所以朱乃……”
“我现在并不能带他们走。虽然这里没有自由,但在这里他们能好好的活到长大成人,能不用为钱财发愁,也不用为粮食奔波在布满战火的大地上。”
?“但是……”
??
“或许,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会更好?”两人都看向坐到她们身边的花清歌,接收到两个人的目光,花清歌反而有些不确信起来,眼神开始乱飘。
“我觉得,待在哪里这个问题,问孩子本身会比较好吧,在这里过得快不快乐,还想不想继续在这里生活……”
“这些都应该问问他们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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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的意见啊……花清歌将脑袋靠在回廊的柱子上,缘一应该会听朱乃夫人的话吧,毕竟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就像自己以前从来不会不听母亲的话一样。但严胜……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花清歌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向手的主人,是继国严胜。刚结束一天的课程,坐在她身边。
“明天,你们就要走了吗?”
“是啊,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要出发啦。”花清歌仰头看向空中的银河:“还是好舍不得柔软的被子和这么多好吃的呀~”偷偷地,花清歌向继国严胜的方向瞥去,他一直低着头,手攥成拳放在膝上。
“欸。”花清歌轻轻点了点继国严胜的脸,试图开点玩笑,让他开心起来:“这么舍不得我们啊,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呀?”
花清歌注视着继国严胜因为惊讶瞪圆的眼睛,像是开玩笑一般:“带你悄悄地走,明天,怎么样?以后你就不用那么早起练剑,也不用完成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