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节过后,程越颜越发忙碌起来,距离二月二的比武大会越来越近,程越颜的练功时间也越来越长,洛云舒常常从早到晚都找不到机会和程越颜说话。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准备说上两句,程越颜就会眨着疲惫的双眼说:“好累哦,阿笙有什么话明日再和我说吧。”
见此,洛云舒也不忍拉着程越颜继续说下去,只好让她回房休息。
不过洛云舒也没有闲着,每日她都会到魏翎新买的宅子附近转悠,监视着宅子主人魏翎和韩昭忆的动向。
魏翎近来每天留在宫中的时间很长,许是正和傅孜戎谋划着什么,洛云舒不禁怀疑,查程越颜是否还活着的事情,不仅仅是魏翎一人所谋。毕竟傅孜戎才是当年乐忧相思刺杀的最终获益人,怕事情败露,索性在事成之后灭口,现在过去这么多年,得知当年的杀手夫妇还有一个孩子,以傅孜戎的性子,只会赶尽杀绝。
洛云舒不知为何很相信月洲白不会将程越颜的事情告诉魏翎,虽然理智告诉她现在月洲白还不值得完全信任,但直觉又告诉她这个人可以信任。
魏翎这几日过得很不顺,因为他查不出那对杀手夫妇的孩子是否还活着,已经遭受了好些天傅孜戎的怒火。魏翎只好再去找月洲白。
月洲白还是答应了魏翎见面的请求,两人又一次在望江楼会面。
魏翎一来便开门见山:“月老板,上次所说之事,不知道月老板现在考虑好了吗?”
月洲白面露难色,装出为难的样子,又叹了口气道:“魏小侯爷,此事不是月某不给小侯爷面子,小侯爷应该也知晓,此事现已过去了七年,尚不说这孩子是否能独自活下来,若是真有幸能活,容貌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月某实在是无从查起。”
“月老板的情报网遍布四海,若是月老板有心来查,相信定会有收获,我也知此事困难,要耗费月老板大量精力,月老板放心,事成后,银钱定不会少一分。”
可惜月洲白并不只是一个看钱财的生意人,除了钱财,月洲白更看重的是每笔生意背后的长远利益。
这件事近乎“免费”卖给洛云舒,因为月洲白认为可以用这件事卖洛云舒一个人情,尽管现在月洲白还不知洛云舒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终究不会成为敌人。
而魏翎则不同,自己若是将这件事告知魏翎,除了能暂时得到一大笔钱外,没有任何好处,过段日子等魏翎和齐帝解决了这个麻烦,自己也可能被当做知情人灭口,怎么想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魏小侯爷本事也不小,月某觉得,这事,小侯爷大可自己去查。”月洲白默默饮酒,不动声色。
魏翎见月洲白开始喝酒,觉得这次有戏,毕竟上次月洲白可是一口没喝,只是礼节性地回绝自己便走了,连忙说:“月老板过誉了,我的那些小玩意,在月老板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雕虫小技罢了。”
“月某也不是不愿帮小侯爷这个忙,只是近来实是事务繁多,月某分身乏术。小侯爷看这样可好?月某帮你找线人,找到线人后,就得靠小侯爷自己了。”月洲白心知此时若再次拒绝,怕是会惹得这位小侯爷和他背后的主子不悦,心生一计,卖给魏翎一个面子。
“月老板愿意帮忙,实在是太好了,月老板放心,我魏翎不是不讲信用之人,答应给月老板的,一分也不会少。”魏翎见月洲白这么说,心下大喜,连声应下,仿佛自己若是答应得晚了一秒,月洲白便会反悔似的。
月洲白没有过多理会魏翎,以事务繁忙为由,直接告辞离开,魏翎见状忙将月洲白送出望江楼,等到月洲白坐上马车离开后,笑容满面地进了宫。
傅孜戎近来心情很是不悦,先是发现当年那对杀手夫妇还有个孩子,尽管不知这孩子是否还活着,但若是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活着,那就是隐患。随后他让魏翎去查,查了这么久,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因此傅孜戎听到魏翎入宫觐见的通报,非常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小黄门不见。
魏翎不依不饶地让小黄门再通报一次,说有要事要禀报陛下。傅孜戎闻言,还是让他进来了。
“臣参见陛下。”魏翎一进殿,就跪拜行礼。
“魏卿平身吧。”傅孜戎语气极为不悦,问道,“魏卿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陛下,那孩子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魏翎起身,拱着手回答道,“臣今日又去找了那明月客栈的月洲白,他已答应帮忙寻找线人。”
傅孜戎大喜,忙从案前走到魏翎身边:“太好了,魏卿,这件事你费心了,若是有一点那孩子的消息,宁肯错杀,绝不放过。”
魏翎连忙点头称是,在傅孜戎身边这么多年,傅孜戎的性子自己最是清楚,只要有一点点不随他意的地方,他就会完全铲除那一部分,以至于这么多年,朝中上下已无人再敢反抗傅孜戎。
傅孜戎心情愉悦地又和魏翎聊了很久,一副君臣和谐的画面,两人心里却是各怀鬼胎。好半日,这出戏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