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梁珩掌管着全国最大的连锁零售商店品牌天乐,事业蒸蒸日上,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但8岁的梁珩只能和外婆挤在狭小的杂物间,勉强能吃饱穿暖,在泥泞中低微地生存。
母亲在他五岁时因病去世,此前外婆为了给女儿治病,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掏空了积蓄。
在初雪降临的日子,梁珩牵着外婆的手,看着往日温柔的母亲,慢慢在病床上停止呼吸。
从记事起,梁珩就知道自己和同龄人的不同——他没有父亲。起初他还会问为什么爸爸不在家,母亲和外婆对此都三缄其口,时间久了,他也不再追问。
刚上幼儿园时,来自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是最纯真又直接的。放学后,总有同学被父母接走时,指着他大声地说“这就是那个没爸爸的”,然后被大人一脸尴尬地带走。
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孤独地在秋千上晃。
外婆一般要晚上七点才能下班来接他回家。他们住在小区的杂物间,本来这儿不给住人,是居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们在这安置。
阴暗潮湿,还有不少蚊虫,但是不用钱,外婆和他努力把这个小空间布置得温馨。
外婆在小区做清洁工,放学后他会拿着蛇皮袋,跟着外婆一起捡废品。
他们要在环运车来之前把小区垃圾箱里能回收的东西都捡出来。
那天晚上,他吃完晚饭,照常拿着蛇皮袋跟外婆出门。小区的垃圾箱都在地下停车场,这两天过节,会有不少饮料瓶玻璃瓶和纸箱,他个子不够高,就在一旁帮外婆撑着袋子。
就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他遇见了祝清秋。
女孩头上别着镶塑料钻的发卡,衣服印着精致的芭比公主,他没看过这部动画片,是前桌在举着笔盒和别人炫耀自己的新文具时听到的。
她手里拎着四个空饮料瓶,朝他这边走来。
本来轻快的步伐,看到他和身边弯着腰在垃圾箱里翻找的老人后,祝清秋步子慢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梁珩没有动,冷漠地任由女孩注视。他身上的衣服穿太久已经开线,还有破洞被缝起来的痕迹,因为营养不良,不仅瘦弱,身高也比同龄人矮,鞋底早就磨得开裂,经常会有沙子砾石从缝隙里钻进来。
这样的他在学校格格不入,哪怕是走在路上,他都承受过很多瞧不起或避之不及的眼光。
所以他并不在意祝清秋怎么看他,他只要那四个瓶子。
女孩离他越来越近,他在等瓶子被扔掉,而自己会在她转身后立刻捡起放进袋子里。
祝清秋在他面前停下,把瓶子递到他面前:“你要这个吗?”
像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还能听出点小心翼翼。
梁珩没说话,点点头,他怕碰到女孩的手,只是抓住了瓶身。
外婆把被踩扁的纸箱连着塑料瓶一起放进蛇皮袋里,“谢谢啊小妹妹。”
祝清秋小声说了句:“不用谢。”
他们背过身,要转战下一个垃圾桶。
眼看他们拖着废品走远了几步,祝清秋忽然“哎”了一声,老人家耳背,梁珩脚步没停,只是偏过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不知所措地和他对视。
过了两秒,梁珩扭头,他们的背影慢慢在视线里消失。
祝清秋上周开始和爸爸妈妈约定好,倒一次垃圾就可以赚一块钱零花钱,但是家里哪有那么多垃圾可以倒,祝清秋一天看四五次垃圾桶,愁这个袋子怎么那么大。
看到桌上摆着喝完的饮料瓶,她灵机一动,抱起几个瓶子就往外跑,说要去丢垃圾。
剩下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无奈地相视一笑。
这次扔垃圾花费的时间比往常久,十分钟后,付诚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看到女儿一脸沉重。
这表情在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脸上显得有些滑稽,付诚迎她进门,笑着问:“怎么了小公主,这么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高兴。”
祝清秋和爸爸妈妈说出自己遇见的男孩和老人家。
祝舒予在削着梨,听她描述,想了起来,“那个老人家是我们小区的清洁工,男孩是她外孙,平常会捡点废品拿去卖。前段时间居委会还在想办法给他们申请贫困补助,但是材料不够,一直没批下来。”
“什么是贫困补助?”6岁的祝清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四个字。
祝舒予哑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付诚接过话,“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都是靠大家彼此帮助才能更好地生活,他们就是比大部人更需要帮助的人。”
祝清秋问:“他们也需要我的帮助吗?”
付诚:“当然了,如果有小秋的帮助,他们肯定会更开心。”
祝清秋接过妈妈削干净的半边梨,心不在焉地吃着。从前父母把她保护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