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挨着的九街却是另一番景象。
平价的小吃店、价格低廉全年常开的小酒馆、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和泰园对面的高档商圈相比,满地污水的菜市场中菜价对得起这样的环境、还有吆喝声不断的批发市场,给九街的热闹又添了一把火。
而连接两个街道的小巷子就像是两个世界的桥梁,巷子里到处都是垃圾,各种垃圾。
巷子脏乱差,即使阳光直直照射进来,依然无法将夜幕降临之后充斥着的情|欲、酒气、香烟蒂挥散。
但是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久巷。
祁麟赶时间,懒得从另一侧的天桥多绕路,直接从久巷里穿行而过。
清晨的久巷和外面的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醉醺醺的汉子勾肩搭背、口红花了的大姐姐搂着小奶狗走路晃晃悠悠,看见祁麟迎面走来冲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还有赶早开店的大爷大娘结伴开着电动小三轮给店里进货。
大家碰见了就相视一笑,无论是清醒还是醉酒,全都好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眼里全是对肆意的心照不宣。
九街鱼龙混杂,本来就是一个肆意的地方。
“金花姐,早啊。”祁麟到的时候,金花花店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杜金花正从车上往下搬花泥和鲜花。
祁麟见状赶紧上前帮忙:“花姐我来啦。”说着不顾杜金花摆手,无视一旁的花束,率先搬起两箱花泥就往店里走去。
杜金花阻拦不急,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暗茫又转眼恢复如常,祁麟把花泥放进去之后再出来,就看见她略过外侧的花泥从里面搬出来一个花泥箱子,亲自抱着进去,嘴上还连连感谢:“小麟你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祁麟眼神隐晦扫了一眼杜金花怀里的箱子,和她佝偻的背,花泥没有浸泡过水的时候是很轻的,如果给箱子上绑跟绳子,一根手指都能提起来。
“说好今天来帮忙,我如果睡到中午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混午饭的呢。”祁麟当即一副小女儿姿态撒娇,白眼做作地往天上一翻,顿时引得杜金花哈哈大笑。
也亏得她俩长得像,杜金花天然地就对祁麟多了一份包容,把怀里的花泥纸箱抱进单独的一间制花室后,出来指着祁麟打趣:“你这个泼猴呀,说得好像花姐差你一顿饭似的,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花姐都包了。”大手一挥豪气的不行。
“那我可得好好干活,不然没饭吃。”祁麟活泼一笑,二十五岁,四舍五入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娇俏的跟十几岁似得,眼里一派天真。
杜金花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模样,无忧无虑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才能这么纯真,她目光悠远,仿佛透过祁麟在当年被打得半死的自己,还有琳琳,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好,咱们麟麟好好干活,想吃什么都行。”至于她口中的究竟是麟麟还是琳琳,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祁麟撸起袖子把花泥浸泡在水里,接着和杜金花一人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垃圾桶旁边,戴着手套去除花刺,把今天要用的花全部处理好,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街上人逐渐多了起来,花店也被外卖小哥挤满,祁麟刚刚裁好一部分包花的纸,赶紧按照订单把花插在花泥上,然后快速包好,交给外卖小哥。
两人忙得不可开交,一上午连口水都没时间喝,还是到了中午订单才缓慢下来,都抽空喝水叫饭吃。
杜金花看着祁麟白嫩的小手已经变得很粗糙,眼神突然闪了一下,问道“小麟,我看你动作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怎么,以前还干过这个?”看她的穿着和平时开的车也不像是需要勤工俭学的类型啊。
说起这个,祁麟立马撅起嘴:“我大学的时候找了一个男朋友,他家境不太好,爸妈不同意我又舍不得分手,他们就直接断了生活费,我那时候犟啊,硬是一分钱没要,在学校门口花店找了个工作,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说起往事秀气的鼻子也皱巴巴,浑身充斥着名为哀怨的气息,那副恋爱脑的模样直接把杜金花逗笑了,“那后来呢?”
“哼,后来?后来那个凤凰男看我没钱了,转头攀上我们学校另一个有钱的女孩子。”说起这事儿祁麟气得不行,鼻子狠狠喷了两下,眼底全是鄙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麟麟这么好,是他配不上。”
祁麟一听夸奖的话顿时扬着脑袋支棱起来,“那是当然,我还把花在他身上的东西都让他折成钱还了回来。”在杜金花惊叹的目光下继续显摆:“然后还把他的渣男事迹传扬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他刚榜上的那个有钱大美女立马反应过来,转头就把他给踹了。”
祁麟胡说八道起来连自己的都信了,不过是把曾经在大学时候追过她的凤凰男拉出来说了一通,春秋笔法这么一饶,隐去她根本没答应的事实,立马塑造出来一个为爱对抗强权的落魄恋爱脑。
她说的真诚,杜金花听得认真,看样子还真的相信了,祁麟默默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