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皇朝京都,皇城苏侯府。
众人皆知,苏侯府嫡女苏雨寒,其父虽官阶不高却有爵位傍身,祖母受封二品诰命,外祖父更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外祖母一品诰命加身,舅舅任吏部侍郎,虽地位不如郡、公主,但也是人人倾羡的世家女子,可惜如此身份,却文不成武不就,不思进取又嚣张跋扈,还是有名的善妒。
她曾与伯爵叶府世子叶子昕有过婚约,但凡靠近叶子昕之人都被她折辱过,后再也无女子敢靠近叶子昕。大婚前夕叶子昕上门退亲,她从此沦为笑柄,再无人见过她露面,只道是她自觉丢人不敢出门。
在听说她的传言便是,威武将军见其画像一见倾心,用军功求圣上下旨赐婚。
无论何事,只要与她沾边的总能成为皇城大街小巷饭后闲聊话题。
苏侯府四处张灯结彩,处处红绸缎、大红灯笼、红喜字。
苏梅院,长时间无人打理已经渐渐长出枯草。一个面容白皙精致,衣着红嫁衣,头顶凤冠霞帔的少女倚坐在秋千上,仰头瞧着湛蓝的天空目光呆滞,眸中映射的是一片灰暗,眼角的泪水不知是因烈焰刺激还是心中的悲伤。
她是苏侯府嫡女苏语寒,今日是她的喜事也是她的白事。
半个时辰前,她暴毙而亡的消息被送去了龙威将军府邸,府中上下虽没表现,却都在等着她的死讯,那些平日里被她打骂责罚的下人心中兴许是期待的吧。
“姐姐,久等了!”一个娇柔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
苏语寒回过神,只见苏若心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侍女芸香,手中拿着三尺白绫,似是不敢看她,芸香低着头。
她拖着疲惫的躯壳转身进屋,脚步迟缓。
“姐姐可是在难过父亲对你如此狠心?”苏若心跟在身后,说话间嘴角似有似无的往上扬,“你也别怪父亲,毕竟这等有辱门楣之事传出去,父亲的仕途,苏侯府好不容易积累的好名声就全断送了。”
“那又岂是我愿意的!”她几乎是愤恨的低吼,眼白布满了血丝。
她不懂,她才是无辜的,为何她的家人会毫不犹豫就将她如污秽般丢弃。
“那白蔓呢?”
苏若心只用了几个字就击溃了她的防线,苏语寒双手下垂,闭上眼任泪珠低落,是啊,她不也是同其他人一样丢弃了一个无辜之人……如污秽般……这是报应吧。
“我如今遭所有人厌弃,你能来送我,倒也不枉你我姐妹一场。”苏语寒睫毛微颤,泛白的唇微张。
“都这样了还感动呢。”苏若心实在是忍不住被她逗乐了,毫不掩饰的嘲笑起来,“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到死都如此蠢笨。”
双手紧紧拽着衣摆,苏语寒嘴唇都颤抖起来,“你……这话何意?”
苏若心不打算与她继续虚与委蛇,嘲讽似的凑到她耳边说道:“知道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吗?因为你的脑子里除了叶子昕,什么都没有。实话告诉你,毁你清白是我们的手笔,蠢货。”
此话犹如惊雷在脑中炸开。
那一天遭受到的耻辱,是她此生的噩梦!光是忆起,胃中无止境翻滚,恶心像潮水涌般涌上心头,她弯腰止不住干呕。
外祖母曾告诫过她,让她切勿全然信任顾氏母女,可她从来没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这个地狱是她视做最亲近的人为她所筑。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竟让你们如此对我?”喊声几近嘶哑,急火攻心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苏若心见她的样子,心中很是畅快,她早就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你什么都不用做,你的存在就是错!谁让你是苏侯府嫡女。”
苏语寒不可置信,就算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恶毒的女子,但对于顾氏母女,她自问都是真心相待的!“我可是你亲姐姐啊!我从不在意你是否是庶出,对你们掏心掏肺,难道还抵不上一个嫡庶之别?!”
见她对自己一直渴望的嫡位如此轻蔑,苏若心怒冲冲走到她面前,扯住她的头发,力度大得仿佛想直接将头发扯断,“苏语寒,你如今这般说,难道忘了你对周家庶次女,王家庶长女的羞辱了吗?你说你不在意我是否是庶出,可每每从你口中说出每一句庶女卑贱,都像是钉子一样将我□□的钉在耻辱柱上!我们同一个父亲,凭什么你出生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嫡女,而我却是低贱的庶女,处处做小伏低,步步为营!你不过就是个无德无才、嚣张跋扈又自私善妒的废物,却只因是嫡女,就能轻松嫁入高门!而我……为了能够嫁一个如意之人,苦练琴棋书画,学高门礼教,到头来却因是庶女,只能嫁给无权无势的下等人!你处处不如我却又处处压着我,叫我如何甘心!若你没有你外祖父撑腰,你以为子昕哥哥会愿意娶你?苏语寒,你知不知道,除了出生,你一无是处!”
说完一甩手,苏语寒摔倒在一旁,头磕在地上,轻易便破了流出血来,顺着流进了眼中,染红了眼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