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师父在长安暂居的住所,不知道因为什么,陛下一直没召见我,可也派人时刻盯着我,不许我多走动。
我就像是被软禁了一般。
好在我原本也习惯了日日呆在宅子里钻研易经,因此并不觉得枯燥。
可是,人不惹事,事情却早晚找上门来。
这天下是陛下的,可陛下还未亲政。
如今风头正盛的就是窦家人。
我给太皇太后的批语,不知怎么的,就像是这个冬天的西北风一样,吹得满城都是,连街边的贩夫走卒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把玩着手中的铜钱,茫然看向匆匆而来禀告的下人。
“你说窦婴大人来拜访我?”
窦婴是太皇太后的侄子,获封魏其候,实打实的肱骨大臣,为什么会来见我?
我惴惴不安的到了大厅,只见窦婴身边还跟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眉目之间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他的子嗣,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了。
我恭敬地行礼,替窦丞相两人斟上茶水,“不知魏其候此次前来,有失远迎。”
“老夫是来给你报喜的。”
我手下一顿,“哦?何喜之有?”
窦婴捋了捋下巴上的美髯,“太皇太后喜欢你,那就是我们窦家喜欢你,我这儿子别的不说,相貌人品样样出挑,姑娘若是肯,我愿出三千金,替犬子求娶姑娘。”
幸亏我没有在喝水,不然非喷了他们两一身茶水不可。
我仔仔细细看了看那位青年才俊的相貌。
许是我相看的时间太久,窦婴催促着,“若是你不放心,便起卦算上一卦也无妨,入了我们窦家,这命格怎么说也是贵不可言。”
我收回目光,太皇太后命不久矣,窦家只怕并不是好去处,只是我该如何推拒呢?
就在我纠结之际,下人来报,“武安侯田蚡前来拜访。”
窦婴冷哼一声,面色不虞。
武安侯人未至声先到,先声夺人的这是不将窦家人放在眼里,窦婴气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却也无可奈何。
“林姑娘,听说你和小女不打不相识,我就说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哈哈哈!哟!魏其候也在,那正好。”田蚡自说自话,“小儿自宫中惊鸿一见,对姑娘惊为天人,当即腆下脸去求见太后,求娶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得了!又是一个来求娶我的。
我有些头大。
这一个两个的,夸的我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党争。
窦家是日薄西山,可王家那可是冉冉升起啊!
只是,我得罪了哪一家都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况且我也是真的不想要留在长安。
我带着得体的笑,“师父曾经说过,我不能嫁人。”
“哎!”田蚡笑着拉上我的手,“你师父算的是小时候的你,如今你都是大姑娘了,哪有不能嫁人的道理。”
我抿着唇,微笑。
横竖都是死,索性破罐子破摔。
“师傅算过我的命格,天煞孤星,命犯七煞,我无子嗣之福。”
场面一时很尴尬。
窦婴先噗嗤一声笑出声,“林姑娘说笑了,太皇太后福泽深厚,亲自为你消灾避难的,你什么命格还能压过太皇太后?再说了,我窦家是看中姑娘的人,退上一万步来说,实在不行可以过继嘛!这都不算事儿!”
田蚡也急着附和,“我们田家也是真心求娶姑娘。”
我有些无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两位大爷还不肯放过我?
窦家公子和田家公子到是老神在在,不发一语。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急着娶亲。
我叹了一口气,“两位大人,这样吧!我师父已然仙去,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哪位长辈做主,定下主意来,我自然是肯的。”
我笑得人畜无害,想拿我来做筏子,那索性来玩个大的。
不是想要争权夺势吗?
不是想要彰显实力吗?
不是想要稳固地位吗?
那就斗吧!我看到底是太皇太后厉害,还是王太后厉害!到底是谁会先退一步!
两位大人领着公子风风火火离去,我压下纷乱的心虚,临近年节,我一时兴起,随意起了一卦。
铜钱落,我刚一看向卦象,立即口鼻喷血,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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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没有秘密,到处都在传言,林家有女飞上枝头变凤凰,刚到长安就搅动风云,引得窦田两家竞相求娶,名门贵族子弟日日在我门庭之前徘徊,络绎不绝的堪比城中最为繁华的青楼。
至于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