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青不像话,只别穿那大红、胭脂色也就够了”。说着又想四郎没福,难免伤感,摆摆手让周娘子把下剩几匹收起来,等大娘二娘年下回来走亲戚时再分。又道:“太公今天在家吃饭,四娘自陪你母亲去吧。”
杏姐儿帮忙抱着缎子,周婆子从旁打起帘子,元娘与张娘子走出来,刚到廊下还没立定,就见李蔚穿过垂花门大步走进来,她两个遂停下打个照面,谢他送了这些缎子。李蔚在廊下站定行了一揖,笑说:“婶子这几日安好。偶然得了这七八匹缎子,送来孝敬母亲和婶子。”又转身对着元娘,问到:“妹妹可喜欢?我看这绾色就很合妹妹。”元娘又道谢,三人说了几句闲话才别过。
李蔚走进正房来请安,曹老安人一边擎着茶盏啜了一口茶,一边抬眼看他说:“怎地快一年了,还是改不过口来。你跟四娘打小熟识,原先四娘四郎没成婚,你喊她一声妹妹也就罢了,四郎一成婚我看你改了几天口,现下又叫妹妹了,很不合礼法。”
李蔚抬头看他娘,只觉得隐在烛光下水气中神色莫辨,顿了一下方道:“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自家事没得提什么礼法。”
曹老安人便不大趁意,撂了茶碗在桌上,扬声问他:“不干礼法,你为何特寻了这许多缎子来,又提醒我叫她母女一起来挑。不干礼法,你这月的月银却为何在银楼打了头面首饰,又不端到我跟前来?”
李蔚摇头倔脑地回嘴:“母亲说的儿子不懂。”
曹老安人看他不服,心中更气,越性说开了:“你的心思莫当我不知道,自前年你先头的三娘死了,你看四娘的眼神就很不对。去年八月,四郎生前缘何与你争吵?吵完了他来我这里央着早日与四娘完婚,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等你一出妻孝就给你定了金珠?就是怕你做出败德的事!若不是你兄弟遭难你得守孝,这会子早该给你娶金珠进门了!”
李蔚不妨叫她说破心事,恼羞成怒:“母亲既知道儿子的心思,就不该问这么明白。儿子自苦几年,虽中意元娘,却也没越了礼法去,日常叫一声妹妹,又或偶尔送几样东西,大家伙就当这是兄长爱护妹妹,何必戳破!如今儿子既知母亲知情,倒不必自苦了,好叫母亲知道,儿子不想娶曹金珠,儿子要等元娘出孝!”
“你做梦!”
“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