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叫他喜乐佛、猪肉弥勒,也从未见过他恼,虽奉命烹煮猪肉,却是从来不杀生的真和尚,心性应该是不差的。”
这话里话外,裴宴临听出了“多管闲事”的意思,垂眸瞧她:“毒是谁下的,自有官府会查,这里不比梵城,你最好认清当下的处境。”
“不错,”惠能闻言,转动手中佛珠,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小辛施主虽为仵作,此刻却也是自身难保,贫僧亦不能开口求施主帮忙……几位师弟此劫能否逃过,只有靠他们自己。
那贫僧就不打扰了,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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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原本以为,帮太子在雍城杀了裴宴临之后,回到汴京就等着加官晋爵,丰厚赏赐,没想到官家一句“彻查”,他又被太子举荐,带着太子的暗卫暗中回到雍城这穷乡僻壤之地。
“太子殿下,官家要找的人的是我,太子殿下这又让我回去查什么呢?”
“蠢货!”裴宴卿手中折子一把甩在姜青脸上,他立眉嗔目呵斥道,“让你去查,总好过让旁人查到你,再顺藤摸瓜牵扯到我,你随便寻个山匪或地头蛇的名目,演一出剿灭反贼的戏给父亲看不就行了?
你在位多年,一直提拔不上去,年近不惑连个侍郎都没得做,当真是榆木脑子。
且我此番要你回去,最重要再确认裴宴临到底是死是活,听闻他的遗物里少了一样,若是被人捡起,也要尽力寻回。
若当真发现他还活着,不把他杀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姜青头大,思来想去,命人绘制了一批裴宴临的画像,让手下一一带着,暗中走访。
沈捕头看姜青愁眉不展,知道他是为六皇子在雍城被杀一案伤神,赶紧谄媚上前道:“姜大人如此惆怅,可是遇到难题?不知小的可否为大人分担一二?”
侧目间,他撇见姜青手里一叠画像,一种似成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胆!”姜青顺手拿过一本书册盖住画像,转过身来呵斥他,“朝廷大案也是你一个小小雍城捕头可以插手的?滚!”
沈雄瞧得分明,他退至一旁静候,趁姜青不注意时抽走其中一张,走出衙门。
将画像上形容出众的男子反复端详片刻,他疑惑之心更甚,决定回妙法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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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宋宛辛有意想要寻摸此案的一二线索,见裴宴临躺着看书,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她仍旧伸手,拉住他撒娇:“我怕黑,裴兄陪我一道去看看吧。”
“怕黑就别出去。”
宋宛辛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自己开门走出来。
此处离斋堂较远,后厨的膳房更是被衙门的人看着,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她四处转了转,一丝收获也无,只得悻悻掉头,打道回府。
行至佛堂外走廊,远远瞧见白天见过的两个捕快提灯于廊下私语,其中一个就是有着笑面虎之称的沈雄。
放着嫌疑犯在牢里不审,他此刻回来做什么?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宋宛辛悄然走近,在离二人不远的一棵菩提树后站定。
只见沈雄将一张男子的画像递到手下面前,问道:“你仔细看看,能瞧出这画上的人是谁吗?”
对方提灯,瞧了几眼说道:“小的看这画像上的男子,倒是挺像六殿下。”
“六皇子?你确定?”
“当初六殿下连夜进城那日,刚好到小的轮岗,远远的瞧见过六殿下一眼,他身高八尺,英武非凡,与这画像有三分相似,再说,姜大人是奉太子之命来雍城查案,查的也正好是六殿下被杀一案,您看……”
这姜青表面上是来找凶手,没想到私下里绘了六皇子的画像,难道是他没死?
收起画像,沈雄眉目清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好,太好了……白日里那对被单独看管起来的夫妻现在何处?”
菩提树后,少女捏紧拳头,后脊背不住地冒冷汗。她低头悄悄走开,待二人走远后她开始朝后院禅房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