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光霁一早起来,吃了早膳便要姚三备轿,要去找盛瑶珈,心里想着定要让她应允了同去上堂。
到了盛瑶珈住的偏院,才知她竟然回盛府去了,想着昨日还见过,她提都没提今日回娘家的事,莫不是盛府出了什么急事?
便跑去找母亲问个究竟,叶小河说盛瑶珈是因为想念父亲,都想出病了,才让她回去一日,晚上就回府了。
辛光霁一听就恼了,原来盛瑶珈不是临时回去的,而是早几日便定下了,当即大嚷:“母亲既早知瑶珈今日回盛府,为何竟不告知孩儿!如今我像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莫非这才是母亲想看到的!”
叶小河皱起眉头,知道儿子又发轴,只觉得头疼。
她身为一家主母,平日里管着偌大一个国公府,自是无人敢挑战她的权威,但唯有这个儿子,这几年愈发任性,稍有些不顺意的事,便当着众人的面发脾气。
很多时候,她为了压住儿子,维持主母的威望,必得加倍发脾气,才能压得住儿子,每次闹完后,只觉脑壳也疼、胸口也闷,搞得现在只要儿子跑来,就感到头疼。
“霁儿,瑶珈只是回去一日,”叶小河压着脾气,“你身子不好,除了静养,旁的事都无需太挂心……”
辛光霁更气了:“旁的事?母亲说话好生刻薄!若她今日回去再不过来了,母亲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说完话就跑了。
叶小河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是一阵叹气。
她想起幼时的辛光霁是那么乖巧,由于早产,没有给他一个强健的体格,故对他更是百般疼爱,后来得知宓和玉有一套修真健体之法,便交给他教育,只是宓和玉崇尚自由洒脱,这几年辛光霁受了他的影响,行为举止都有些出挑。
“夫人,世子就是嘴上抱怨几句,未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素锦递过来一杯热茶,安慰叶小河。
叶小河叹了口气。
任性世子辛光霁跑去母亲那里发完脾气,跟着又把姚三也训斥了一通,说他只管给叶小河当眼线,钻进了钱眼里,连自己主子是谁都拎不清,要把姚三打发了。
姚三吓得连忙赌咒发誓,说自己根本不知这事,为了表示忠心,赶紧给世子出主意:去盛府接回少夫人。
这倒是跟辛光霁心里想的不谋而合,他命姚三即刻备轿,去大学士府。
……
如此这般,辛光霁便来到了盛府,径直去了岳父住的小院,正好碰到了盛琼诗和盛瑶珈在院子里说话那一幕。
盛琼诗听到有人来,回头一看是辛光霁。
她与辛光霁是表姐弟,少时一起玩耍过,对这个表弟的印象就是好看、羸弱、温驯,小时候是很喜欢的。
“表弟……你怎么来了?”盛琼诗也很讶异。
辛光霁朝表姐点了点头算是行过礼了:“我来接我娘子回府,免得有人说她是被我们国公府赶回来的。”
盛琼诗一脸尴尬,又意外。
她没有想到印象中那个温驯的表弟,长大后这么不好相与;对堂妹也是意外,她出嫁时,盛琼诗真的以为是父亲母亲怕表弟短命活不长,才把堂妹嫁过去的。
眼下这光景,让盛琼诗一直以来的想法,仿佛被敲碎一般,亏得以前还以为自己心悦表弟,不愿意看到盛瑶珈嫁给他……
盛琼诗有些委屈,脸上也挂不住,瞪了辛光霁一眼,自己走了。
“堂姐……”
盛瑶珈想唤回她,被辛光霁拉住,“让她走嘛,我还未进来就听到她欺负你,还留她在这里作甚。”
盛瑶珈笑道:“没这回事,堂姐只是率直罢了。”
“那我比她更率直,她怎么气跑了。”辛光霁好笑道。
二人说笑着进了屋里。
本来这趟回盛府,盛瑶珈主要是想看看父亲,顺便向父亲请教一些事,万万没想到,辛光霁也跑来了,只好将他带去见父亲。
辛光霁只在迎亲那日见过岳父,还从未交谈过,这回虽然是临时起意来盛府,见到岳父后倒也有些一见如故的感受,只觉得跟自己那严厉的父亲,两个样,其通达的风骨还有些像师父。
“岳父,您跟我师父有些地方还挺像,”辛光霁由衷感叹,“你们都不好说教,说的话却能教化人。”
“我听瑶珈说,你师父崇尚无为,你可知,老子的‘无为’实则是‘无不为’。”
“岳父,‘无不为’应何解呀?”
“无所不为。”
“岳父,我父亲已是国公,我也应有所作为吗?”
高门望族,还需作为?
辛光霁从未想过这些。
盛元白说话久了有些咳嗽,讲话很慢:“你身为世子,你父亲愿意让你跟着一个修真的人学老庄之道,实属不寻常。”
正聊着,管家牛永进来,说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