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一五一十地,把昨日在无上阁的所见讲给了叶小河听……他们到了观门前,就看到少夫人和丫鬟在那里,后来他又是如何机智地爬上事先准备的梯子,趴在墙头偷看……
叶小河边听边饮茶,一碗茶喝完,姚三也讲完了,他是个机灵会看眼色的小厮,见叶小河从头到尾没说话,知道自己讲的她喜欢听,便又把个别细节添油加醋描述了。
“她说是自己逛过去的?”叶小河问。
姚三赶紧地点头:“回夫人,当时世子的轿子到了观门口,我老远就看到两个娘子在那儿,近前一看,那个丫鬟我是识得的呀,迎亲那天见过,知道她是少夫人贴身带进府的,那旁的那一位可不就是少夫人了。”
叶小河有些不耐:“说过的话不要重复。”
姚三连连点头。
叶小河若有所思,又端起茶碗,送到嘴边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茶早就喝完了,索性把空茶碗放下:“三儿,你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姚三一走,素锦立刻进来给夫人添茶。
素锦见夫人微微皱眉,知她对姚三说的话有挂怀,便主动宽慰夫人,说常去问妹妹素娥,知道少夫人来府里半个多月了,一直就在她那小院子里看书,连院门都没出过几次,昨日想来是无聊了,才逛去了无上阁。
素锦是叶小河在府里的心腹,二十五岁了,管着府里的丫鬟和婆子,连管家姚能都要让三分。
叶小河没有理会素锦,她端着茶碗一口接一口地喝,很快,茶碗又空了。
素锦小声道:“夫人,茶别饮得太急。”
叶小河回过神,把茶碗重重一放:“素锦,你说那个赵娘子是什么来路?”
刚才姚三的话,素锦在外间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夫人肯定对赵娘子醉酒这事会有介怀,却不好明说,现下夫人既问了,她便道:“夫人,那样来路不明的娘子,多半是慕名来观里拜见真人的,竟在观里发酒疯,如此失礼,真人也会厌弃的。”
“他会厌弃?”叶小河冷冷道,“说起来,他修真之路,真真是坎坷崎岖,总遇到这样投怀送抱的小娘子来叨扰清修……”
素锦知她心有不悦,又道:“夫人,不过是些仰慕真人的小娘子,过不了几日,真人便淡了。”
叶小河冷笑道:“仰慕真人,呵。”
叶小河回想起姚三说的话,赵娘子发酒疯,宓和玉抱起她……他抱着她定是去了他的寝居,他们会做什么……
叶小河不愿往下想,感到心口有一丝抽痛,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宓和玉跟别的娘子在一起,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再介意什么了……
怎得此刻,过去那隐隐抽痛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叶小河感到泪水有些溢出眼眶,连忙起身假装打了一个呵欠,掩饰了过去,一旁的素锦低头在整理主人的裙边,也未有留意。
“素锦,国公今日上朝去了吧。”叶小河忽然问。
素锦忙回话:“夫人,国公卯时便出府去了。”
叶小河点点头:“素锦,你去跟姚能说,命他准备些赠礼,再备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我要启程去盛府。”
素锦一愣:“夫人,若是不下贴忽然登门,礼数上怕是……”
叶小河皱眉:“那就现在即刻下帖,说我一个时辰后,登门造访……大学士夫人。”
素锦领了命,急匆匆张罗去了。
***
叶氏双姝,叶小山、叶小河,二十年前还是小娘子的时候,是鎏京城出了名的姐妹花。其父叶敬,当时乃朝奉大夫,正五品文官,家境殷实,想娶叶家姐妹的名门公子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媒婆都快把叶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后来叶家姐妹分别嫁到辛家和盛家,夫婿都在几年里加官进爵,城中就流传,叶家姐妹命里旺夫。
两姐妹原本感情很好,不知闹了什么不痛快,竟然反目了,后来一前一后嫁了人,更不再来往,要不是老父亲叶敬去世,要做仪式,她们还会继续互不联系。
后面因着国公辛玉堂和翰林学士盛月明,在朝中低头不见抬头见,觉得这种关系的话,完全不走动实属不妥,便由辛玉堂张罗着,两家有来有往地拜访了一遍,说起来也都是五年多前的事情了。
……
翰林学士府。
叶小山收到国公府的拜帖,得知妹妹要在一个时辰后来看自己,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胎双生的姐妹,她当然非常了解这个妹妹。
一些前程往事浮现在她的眼前:
“叶小山!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不再往来!”
“小河!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啊……”
过去多少年了?五年?十年?十五年?还是二十年……
叶小山盯着国公府的拜帖,轻轻叹了一声。
叶小山叫来下人,命他们把别院收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