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结怨,于是便百般笼络这公孙萦,这一番云雨,自是惬意畅快。
事后太子拥着公孙萦同眠,闻得公孙萦均匀的呼吸,不觉细细打量起她的睡颜来。
只见她肤白温润、琼鼻秀挺、唇色嫣然,容长脸蛋,娇美中又不失端庄。其实她生的与已故太子妃公孙太子妃并不相似,然而太子细看着她这容貌,却不由想起了公孙太子妃来。
当日公孙太子妃入东宫时才十三,正是娉娉袅袅豆蔻年华,比之如今的公孙萦还要小着好几岁。稚气未脱却又故作沉着的一张美人面上却顶着一顶高高的珠冠。虽说装扮显得有些刻板,失了她那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娇俏,却也丝毫不掩倾世容颜。
太子如今想来,公孙太子妃的容貌,诚如月圆天心、春上花枝,是圆满而没有丝毫瑕疵的。
在那时候,能够媲美的也只有那个令邵璟这种眼高于顶的世家子也折腰倾心的卫氏女了。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里蓦的一阵疼痛。
果真是花不曾百日红,月不曾二夕圆。最美的人,最无邪的心事,总是要水流花谢,两处无情。人生不如意,果然十之八九。
虽然公孙太子妃是他下的狠手,然而他不下手又能如何呢?
他不能令公孙太子妃怀上他的骨血——他若真能与公孙太子妃和美相偕,又将如何面对母亲的枉死?他若能任由公孙太子妃生下他的嫡子,难道是要步入父亲的后尘?还是他愿意他将来的继承人,如他这般任由父母为权力争斗而两败俱伤却束手待毙?
焉知公孙氏不会如当初的卫氏?
如果身为嫡妃的公孙氏之女不会诞下子嗣的话,其实大可不必谋及性命的。毕竟,公孙太子妃虽无宠爱,却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曾经令他黯然无光、冰冷寒凉的少年时代,有过浅浅的温柔。
然而,是谁向她透露的呢?还是谁露出马脚的呢?令掩藏的好好的机密泄露,令一无所知的公孙太子妃瞬间明白了多年来的同床异梦。
如今公孙氏竟又送了一个女儿来,那便是公孙家尚不知公孙太子妃的死因,一心只想与未来的天子与结最根深蒂固的攻守同盟。
而世上最可靠也最实际的利益同盟,自古以来便是联姻。
如果在联姻之上再杂入血脉,那便是最牢不可破的了。
公孙氏所想的,从来就不是眼前的荣华富贵;他们想要谋取的,自然是家族子孙百世不斩的繁盛生息。
这年仅十七岁的女子,就是公孙家族所谋所求的一把钥匙,一个纽带。她这肤若凝脂、窈窕婀娜的身体,一头系着公孙氏的富贵,另一头系着皇室的恩荣。
以一女而谋一族权势福禄,以一身而谋子孙世代,公孙家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太子想着想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此前还抵死缠绵如今还在怀的美人再也没了适才的香软温馨。
她和公孙太子妃一样,谋取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情爱。他望着怀中美丽的胴体,无声冷笑。
日色渐渐欹斜,终于没落了最后一抹光明,白日里躁动不安、身怀恐惧的心,终于得以片刻安宁。
沉沉夜色,总是令这东宫储君觉得安全而温柔,唯有当夜色将整个天地包裹起来,他才能得一息之存。唯有重重掩映的黑暗,方能洗了他白日的惶恐疲惫,为这空虚如壳的身躯重新输入续命的精气血液。
他轻轻将锦被拉开一角,又轻轻起身,谁知这时候公孙萦却醒了过来。
她睁开惺忪睡眼,含情笑道:“都这时候了,殿下怎么不叫醒我?她们也真是的,也不知进来侍奉。”
她说罢着了寝衣,就要起身,却被太子一把拦住了:“罢了,是我不让她们进来的。大冷天的你别着凉了。”
“为何啊?”公孙萦不解道。
“你说为何啊?”太子轻轻在她眉间一点,笑道:“还不是为了与你共枕同梦?”
公孙萦不觉红了脸,半日方笑道:“妾倒是想到了一首诗,恰如此情。”
“哦?你我还能入诗?你倒念念我听听,若念得果真对景对情的话有赏的。”
公孙萦听了太子的调侃,却也知道如何再添些情趣,故意娇嗔道:“若是念得不好呢?有罚吗?”
太子故意摸着下巴,故作沉思,道:“罚自然是要罚的。”
“那我不念了,若念得不好还要挨罚。”公孙萦笑道。
看出公孙萦是故意的,太子也乐得陪她演,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笑得却别有意味:“你不问问赏你什么,罚你什么吗?”
公孙萦笑道:“妾能不能只听怎么赏,不听怎么罚呢?”
太子笑吟吟瞧了她半天,笑得怪怪的,道:“你向来冰雪聪明,怎不知你我之间,赏便是罚,罚便是赏,赏罚原是一体的?”
公孙萦故作百思不得其解之状,摇头笑道:“从来没听说过赏罚一体呢。”
“你若讲得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