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们都说这西戎王子生的相貌奇伟,是个不同于中原人的美男子呢。”
待永安县主他们跑了半圈了,郭霁才与梁武纵马入场。
诸女以及公孙安、董宁他们便远远做了看客,也借机相与谈论雍都异闻奇事,倒是相互间拉拢关系的好时机。
郭霁见梁武也不慌不忙,悠然驱马徐行的样子,道:“你倒是不急。”
梁武却道:“你不也不急吗?”
“急什么?”郭霁向已经跑完一圈,又在身边飞驰而过着向她打招呼的永安县主一笑,待随后紧跟的乌珠若鞮也绝尘而去后,接着道:“我倒是能赢得了县主,如果你能拿下乌珠若鞮的话……”
见她眉眼带笑,含有十足十的自信,梁武却摇头叹笑:“我可赢不了他。再说……我又何必赢他?乌珠若鞮这个人,是个装孙子的高手,不如让他扬眉吐气一把。”
郭霁一愣,向正在马上耍着极高超的马术而引来众人击掌欢呼的乌珠若鞮瞧去,低声问道:“他……装孙子?”
梁武驱马凑过来,向郭霁耳边道:“他来之前可是西戎草原上最善骑射与谋略的少年‘雄鹰’呢。”
那边永安县主与乌珠若鞮已经在起始线那里停下来向他们二人摆手了,原来试马已经结束了。
梁武轻轻催马上前,跑出几步后又回头对着若有所思的郭霁,道:“你在意这输赢吗?”
郭霁对这些事向来无所谓,便摇摇头。
“我也不在意。”梁武忽然朗盛笑道:“那为何不成人之美呢?”
不知为何,郭霁在眼前这恣肆不羁的少年狂态里,竟莫名地看出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来。
梁武这人固然是个浪荡少年,然而他必然有不为人知的天资,只是他自己毫不吝惜,任意挥霍这天纵之才,偏偏无人知道罢了。
赛后数花,永安县主与乌珠若鞮险胜郭、梁二人。按照事先约定,该输了的一方出资招待众人,无论饮酒膳食还是歌舞丝竹乃至于别的欢愉乐事都要毫不吝惜才行。
梁武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岂肯小气吝啬,又嫌这里饮食粗陋,便派人立刻到他的住处请来庖厨。
“那庖厨可是我特意从渭北最有名的食肆一早请来的。”
“专请庖厨来?”公孙安道:“那等他备好食材再来,可如何来得及?”
梁武淡淡一笑:“公孙五郎这样会享受的人怎么倒不懂了?怎么能用他的食材呢?今晨仆与董六、孟大在附近山中打了一只肥鹿,届时烹卤肉、炖鹿羹,配上上好的‘上林春’的佳酿,岂不美哉?我日前听人说兄台与王子皆在此,便拟好了要请二位到舍下小酌几杯,因此早命人提前备办好了。又现去附近湖中打鱼,至于笋、水芹、莲藕等菜蔬果品,附近已有现成的,比城中更新鲜。”
公孙安向乌珠若鞮啧啧叹道:“谁说就咱兄弟俩会享受的,让这小子一比,你我就好比那那泥猪土狗。”
在二人的笑声中,梁武道了声“岂敢”,就正式邀请永安县主等人:“谁想今日得遇各位贵女,梁武何等有幸,承蒙县主与女公子们赏光,仆那些粗陋饮食也有与荣焉,至于寒舍也自然蓬荜生辉了。”
永安县主原就是个娇纵任性、为所欲为的,这种热闹事哪有不答应的。
此间女子亦皆非扭捏之辈,何况又不在雍都城中,更不愿守规矩,便都借着永安县主的名义跟着乐一日去。
到了梁武住处,众人先是赏园,皆惊叹于园林景色之华美。庄园没逛了一半,膳食已备好。
席间酒酣情热,谈谈讲讲,竟是从未有过的恣意,说话便都随意不拘起来。
那公孙安先就说到日前赵美人欲将亲妹许给韩懿的事。
“竟有此事?”邵朱惊道:“那韩侯应许了?”
见众女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公孙安边吃着鹿肉,边徐徐道:“哪能够呢?韩懿那小子是个风流不羁的,他哪能放着好日子不过,娶什么妻呢?他早放出话来了,什么‘大丈夫行于世,要么建功立业,要么自在行乐,娶妻生子那是俗人所为’。多少世家都盯着他呢,他能娶毫无根基的赵氏女?”
别人还没怎么样,蔡小娘子先就拍着胸脯叫声“哎呦”,长吁一口气,叹道:“好险!”
姜六女公子便悄悄捏了她一把,悄声道:“好个大家之女,你也不含蓄着点。”
蔡小娘子在众人哄笑声中红了脸。
永安县主却哼了一声,称着韩懿的字,毫不客气道:“我令德阿兄也是谁都能肖想的?也不看看自己姓甚名谁,就癞蛤蟆想吃嫦娥肉。”
众人固然惊叹于永安县主的直白,郭霁先就笑了:“难道这韩侯是嫦娥肉?”
公孙萦便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眼睛不好,难道看不见,那真是古今无双的美男子?”
“有那么美?”郭霁讷讷道,心里却想,连这公孙萦都失了常度,可见真是了不得的美男子